花相容气急败坏地一摔门,走了。
我的魂灵到了电脑前,我发现我没法操作电脑,连把电脑掀开都做不到,刚才弄蹭鞋的地毯咋那么有劲儿?我只好回到了床前,一下子扑到我的身躯上,我这才醒过来。
通身上下一看,我就进了浴室,打开了喷淋水龙头,混身上下淋个透,又用药皂深入洗了洗。
药皂一股硫磺味儿,因此,人们对于它的消毒效用深信不移。
我反复冲洗,都快把一桶太阳能热水用完了,才满意了。
我用大毛巾擦了擦,顺势裹住了身体。
来到了电脑前,我是1990年7月22日出生不假,但是,我爸要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他一般用我的农历日期,我的公历生日是7月22日,而农历生日却是六月初一。
果然,我一打出611990之后,我爸的文件立马就解锁了。
主要有两个文件,一个文件是“日影”。
我打开翻看一下,基本是日记,扫一眼,大多是我爸自我炫耀的历史,我爸这家伙真秀呀,把这些都记下来干啥?这是有啥瘾?
按理说,不应当看自己亲生父亲的这类记录,这不免有些大不敬,但是,罗奶不让我主动出击吗?这回可找到线索了,你可能说我这是找借口。真不是,人命关天呐,不敢有丝毫怠慢。
还有个文件,题目是“花”。
我吃了一惊,怎么,我爸专门为花相容写一本日记?
这个文件用611990密码打不开,我多聪明啊,我把它颠倒一下,变成199061,哎,这下子打开了!
因为我知道我爸虽然精灵古怪的,但他有记忆障碍,记什么马虎,比方,他到了这个岁数,也不十分确切地搞明白“巳”和“已”,连“买”和“卖”有的时候他也得寻思一会儿,那他设密码就不能太复杂了。
太复杂了,他自己都有可能记不住。
用我生日做密码,无外乎就这两种方式,把61放在前边,或放到后边。
通常都是放到前边的,这个文件,他打破惯性思维,打61放到后边,就又给密码设置增加了一层难度。
文件打开了,我有点失望——说错了,我没想看我爸的炫耀史,就没所谓的“希望”、“失望”——我看到的,都是一组组数字,很少的几个汉字。
老爸,你搞的是什么名堂?哪怕你用英文,我也能通过查字典,知道你记的都是什么,你这一串一串数字谁能明白呀?
密电码?要真是密电码,你停吧,我宁肯不想知道你要表达什么。
我把这个文件点下去了,又点开他的“日影”。
冷不丁的,我回忆起我爸临死时那张脸,那句话,就一个字,啊,是“花”!他说的是“花”,而不是“华”!
那时,他嘴里含着血发音不准,或者,他是个频死之人,面部肌肉已然松驰了,那个字的音就发不准;也许我太紧张了,没听准,使本来是“花”,我听成个“华”。
我又翻回了“花”文件,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又泄气了。
“花”怎样,“华”又怎样?
一串又一串的数字,谁也搞不明白——也许,有一个人能明白,花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