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成功的路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咬牙顶着伤痛不断前行的,另外一种是因为迷茫丧失的方向的,世界无法改变的是成功总是难能可贵的,因为大部分人都会迷茫,但是很少人从迷茫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石磊《如何对待苦难》
站前广场上人流如织,这里是东进西出、南下北上的必经交通咽喉,形形色色的人来去匆匆,不远处就是公共汽车站,是那种电车,不过比H市时石磊坐过的那种要长不少,两节车厢中间用一段黑色的胶皮链接着,最长的有三节。公共汽车站前还有一些人力车在来回穿行,突然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次呀呀的停在了他们前面,急刹车的牙酸声中带起一阵尘土,车一停就跳下来一个年轻小伙,看样子年纪和石磊差不多,一把抱住习金勇哈哈笑着说,“四哥你回来了啊!”,然后和吴杰也打了声招呼,看到石磊紧跟在后边,看了看习金勇没有说话。
吴杰却抢先说道,“小龙,这是我们新交的朋友,叫石磊,你就叫六哥吧,他比你大一点,再说人家可是大学生呢”。回头又跟石磊说,“这是老四的表弟叫齐学龙。”因为之前聊起在家我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六子或者六宝子,所以他们也就开始称我为老六,习金勇还说,人家都叫他老四,和我真是有缘分呢。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和小龙一起把行李搬上车,习金勇非要石磊坐在前面,说是视野好,但是他还是坚持坐在了后面,毕竟自己刚刚熟识不能太不自觉。大家一起上了车,缓缓驶出站前广场,小龙就嚷嚷开了,“吴哥、四哥、六哥,咱们先去吃饭吧,好久没去老孙家吃葫芦头泡馍了,真是馋死额了”。
习金勇笑着打趣道,“整天就知道吃,我看你这不是来给我们接站的,就是来这搜刮地主老财的。”
小龙呵呵的笑着,“我在广场是上都等你们四个多小时了,怕接不到车连个厕所都不敢去,哪里敢吃饭了,实在忍不住去上个厕所一出来就听见报站了,赶紧冲出来,再说六哥不是没吃过吗,对了六哥你不知道咱镐市的泡馍那叫一个地道,尤其是老孙家的葫芦头泡馍那滋味真是聊咋咧”。听着他们这伴杂着当地土话的逗趣,石磊仔细的打量着车外的风景,在市区内,自行车十分多,所以车速一点也不快正适合看看外面的情况,顺便记着一些可能有用的地方。
镐市虽久经战乱,近些年也没有大规模的建设、修缮,但是行驶在镐市大街上还是感觉的到这里的历史、这里曾经的辉煌,大街上人流不断,从北向南的路比值宽阔,两边基本上是二层的小楼,意见紧挨着一座,整齐划一,偶尔街口处是三、四层的角楼,外凸,雕梁,从树上看见过这种布局不仅在风水学上叫顺气,而且有一定的军事价值,一定的人坚守在这种角楼里对面两条街的情况清清楚楚,很易掌控,如果同时控制斜对角的两座建筑,基本上就控制了十字街口的很大范围了。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大街的两旁竟然时而出现一些摆着小摊的身影,有卖日用品的,也有买吃食的,但大多都带着白色的小帽,应该是**。想想也就明白了,虽然风气转变了,现在已经不禁止个人经营了,但是人们思想转变不会那么快,包括一些人也不可能放弃尽管收入不好的工作来做生意,但是**基本上流动比较大,很多人没有固定工作,再有历来少数民族政策是比较宽松的,所以以少数民*族为主的小摊位也就不足为奇了。
初速突然慢了下来,小龙大声吆喝起来,“六哥,看看这里前面就是钟楼了,以钟楼为中心东南西北分别东大街、北大街、西大街、南大街,回头我到家里休息一下我领你来这边,这是咱城里最好的地方了。”石磊通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这座城市的中心点——钟楼,巍峨壮观,雕梁画栋,不过从这个角度看去,看不清细节,只是巨大的伟人画像和宣传标语格外显眼。
可惜的是车没绕过钟楼,而是直接转向了西大街,我也没看清全貌是怎样的,看来只能下次来好好看看了。转入西大街不就,车一头扎进了一条小巷子,并在一家二层小楼门口停了下来,没有招牌,正是在进门扣窗台上摆着一块开起来很老的牌子,孙家。不过刚一下车,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勾动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这是一座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进得门厅里面确是极其宽敞,后面还有一处天井,侧厢房里雾气缭绕,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小孙似乎对这里极其熟悉的,叫喊着,“伙计,四碗葫芦头泡馍,一盘熏肉,一盘烤肉,多拿糖蒜多拿辣子。”
工夫不大,一盘白色的膜端了上来,习金勇给石磊解释道,吃正宗的泡馍一定要自己一点点掰开,细腻、均匀才能好入味,又能够产生很好的口感。他们就这样一边准备着泡馍,一边听小龙讲诉着最近镐市的一些新鲜事,通过交谈石磊了解了小龙刚刚在部队出来,因为家里的关系,进了北邻区公安局,并且他说10月份就要成立的SX学校已经打好招呼了,一开学他就直接过去,虽然原则上学校是从应届的高中毕业生中选取,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有一个班的人是从现在公安局里挤进去的了,虽然他不想去和一帮毛孩子去耍,但是家里逼着他去也是没办法的。他比石磊还小一点,却说高中毕业生是小毛孩子,听起来挺可笑的,毕竟现在的高中毕业生仅仅是个概念,20几岁的也有。毕竟我要不是中间跳着上了电大,也会是刚刚读完高中吧,尽管石磊知道读高中是多么的难。
石磊基本上弄好泡馍时,小龙也将近两个月镐市街头巷尾的趣事,说的活灵活现就像他亲身经历一样。不过从他的讲诉中我也基本了解了镐市现在的情况,动乱结束后镐市乃至整个SX省都处于一个巨大的变革中,去年一年基本上都处于调整结构、统一思想的会议中,各种遭到错误批判的人和事被纠正和通报,包括现在在剧院天天上映的著名电影《保卫》的作者杜作家,一些老干部的问题澄清等等,不过突然之间他就不再说,而是谈起最近每天繁重的执勤任务来,前一阶段各种各样的会议都把他们调出去站岗,甚至前几天一个地质会议他们轮班站了两天一夜,听说是**县境内发现一个大型金矿。国家已决定在该地建矿,进行开采。还在YL县境内发现了一个大型煤矿。这边还没结束,听说意国总统山佩尔蒂尼和夫人一行将来SX参观访问,现在整个公安局都在紧张备战。正在猜测着将有那些大人物将要一起来时,要的吃食端了上来,热乎乎泡馍的香味迅速打断我们的探讨。吃起来才知道葫芦头就是猪大肠,吃起来馍块洁白晶亮、软绵滑韧,肉嫩汤鲜,肥而不腻,醇香扑鼻,油香适口,配上糊香的辣子和鲜爽的糖蒜真是美不胜收。在烤肉和小菜上来的时候石磊都已经吃下去大半碗了,简短节说,这顿饭是他几天来吃的最美的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似乎多日的困倦也一扫而光。不过结账的时候看着也小小的紧张了一把,一顿饭竟然花去九元钱和四斤粮票。习金勇就让小龙陪着石磊逛逛,他和吴杰要先回去准备一下手头的事情。
石磊在小龙带领下在镐市的中心地带闲逛连起来,接近下班的时间,大街上更加热闹了起来,顺着胡同出去,不远就是馥履街和城隍庙,据说晚饭时间后非常热闹,现在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些小摊和孩子在玩耍,我们就顺着马路一直逛到钟楼,仔细的看着这古老的镐市地标,钟楼构建于方型基座之上,为砖木结构,重楼三层檐,四角攒顶的形式,总高36米,基座高8.6米,每边长35.5米,面积约1377.4平方米,内有楼梯可盘旋而上。在檐上覆盖有深绿色琉璃瓦,立柱上贴金彩绘,画栋雕梁,顶部有鎏金宝顶,金碧辉煌,在夕阳的照射下炫彩夺目。以它为中心辐射出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并分别与明城墙东、南、西、北四门相接。屋檐四角飞翘,如鸟展翅,由各种古典动物走兽图案组层的兽纹在琉璃瓦屋面的衬托下,给人以形式古朴、艺术典雅、色彩华丽、层次分明之美感。高处的宝顶在阳光下熠熠闪光,使这座古建筑更散发出其金碧辉煌的独特魅力。只可惜只有节日的时候开放进内部参观,所以我只好绕着外墙走了一圈。而钟楼的南侧是一座半圆形的六层高楼,是钟楼饭店,小龙说这里是镐市最好的招待所了,一般都是外宾来了才住这里,听说里面有一条隧道可以直接进入钟楼,不受时间限制,但是他也没机会进去看过。
过了钟楼向东进入东大街,各种门店就多了起来,有小吃的,也有日用品的,不过都是早期的供销社模式,大多店家都是在职人员,直到拐进了骡马市街才是私营门市多了起来,琳琅满目的东西也还不少,偶尔竟然碰见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到是让我驻足看了一会。逛了一会,渐渐也感觉乏力了,想想反正时间还长着,就和小龙打听了一下镐市的基本布局,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也打听了一下学校的分布和西轻院的路线方位。说实话,让石磊十分兴奋的是,整个镐市只有两个学校聚集区,而石磊所在的科大正式最大的学校聚集区之一,而且周边同样是工厂聚集区,可以说人气非常旺盛,这让石磊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逛了一阵,时间差不多就和小龙搭上公交奔着习金勇家里去了,习金勇本身住在一个机关的家属楼里,而不远处则有一处老式的平房,是他叔叔的老宅,现在他叔叔已经搬进楼里去了,这个房子就成了习金勇和朋友们的据点,晚上的时候,又来了几个男男女女,有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也有二十五六岁的,形形色色,有公安、有教师、有倒爷,也有军人,甚至还有一个刚刚正式成为律师的法官,让我真的不仅感慨,真是四通八达啊。
晚上大家又喝了点酒,吴杰把石磊给大家都介绍一下,看得出来吴、习二人算是这小帮里的核心,大家边喝边聊气氛很融洽,我基本上就是听着,不是主动问起他也不会搭话,毕竟刚刚熟悉有些尴尬,再有他们大多说的本地方言,也不大听的清楚,怕是说错了闹出笑话来,幸好小龙似乎也对他们不大感冒,所以我两个就一边角落里“躲着”小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咣当,都别动,检查”一声大吼,吓得我一杯刚倒好的“冰峰”汽水差点泼到小龙身上,不过马上回味过来这满屋子的都是“面上”的,那需要临检啊!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黑红的圆脸上蛋蛋的胡子茬,让人感觉很彪悍,目测身高大约有1米90左右,并且胖的厉害,体重绝对在两百以上,卡在门口让人一点外面的情况也看不到,甚是威猛。看着周围人轻松地表情,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很熟悉的,我不禁小声问起小龙,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