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小强觉得被爱的感觉这么不爽。云溪溪看着向来活泼的小强一下子静下来的样子,云溪溪并不想安慰他,也不会安慰他,有些事情必须经历过才会懂的,他还小,需要成长。
“小溪,你说,我哥喜欢我吗?”小强突然握紧了拳头看着云溪溪,好像要她说个结果一样,天色暗黑,可是云溪溪还是看到微微颤抖的手,风一吹,平添一丝寂寥,莫名的有些落寞,周围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得他抱过我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爸妈跟我说,要我离哥哥远点?”小强慢慢的把头低下不敢直视云溪溪的眼睛,也不知是说给云溪溪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我哥哥的。可是大家都说他不喜欢我。”
“他买了摩托车两年了,我一次都没有坐过,以前我以为是我不想坐的,可是,他刚才答应了,他答应的了......”
云溪溪看着小强说,她自希望小强能够坚强的面对,而不是自欺欺人,真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面对的心都没有,云溪溪帮不了他,在这一方面,从某个程度讲,云溪溪本身就是个失败者。
小强说完,也不等云溪溪说什么,也许他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拉了拉云溪溪的手“小溪,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说完转身就跑了,速度非一般的快,要在父母美发现他出来前回去,要不然又有得说了,心情一放,也没什么大不了了。脸上又挂了笑容,回家去了。本事不记仇的年纪,忘记真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云溪溪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生鸡蛋,圆圆的,上头小,下头大,还有点余温,摸了摸,好像有点焦的突出,看着小强的背影轻声说“小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小强,让我有了感谢别人的权利。轻轻放在心口的处,吸了一口大气,一阵风吹来,一阵不怎么愉快的味道也涌进鼻子里了,挡也挡不住,云溪溪一僵,就知道,小强没有洗,这鸡蛋都是鸡粪的味道,那这突出?
回到家里的时候,黄小锦正要找她“怎么出去这么晚呀!快点睡觉了,都几点了。”黄小锦一边说一边把云溪溪送回房里,云明也看着她,现在家里都围着她转,嗯,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怀着好心情,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梦里一位白发老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一直在喊着“徒弟,为师来了,等着我呀。”想想有点毛骨悚然,脸都看不清,声音像回音事的,不真实。
第二天,云溪溪就把这个梦抛到一边去了,这年头做个梦也没什么的,谁不做梦呢?起床后云溪溪穿上自己粉红色的拖鞋,走出去,耳边传来小鸟的叫声,风轻轻凉凉的,就是父亲表情不对?云溪溪敏感的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平时一起吃早饭的时间可不多,看到云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游离,看来是有事要说,云溪溪安静的吃完两个包子和一碗白粥,很自觉的抢着去洗碗了,黄小锦看着,心里一阵安慰,女儿长大了,懂得心疼父母了。
云明拉开木椅在旁边坐下,看了小锦一眼说:“云国想问我们借钱做小生意,不知我们有没有钱借他。”云国是云明的亲大哥,他头上还有三个姐姐,不过都已经嫁人了,刚说完云溪溪刚好进来了,也搬张凳子在旁边听。
黄小锦一听就皱了眉毛,看了一眼云溪溪,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女儿马上要上高中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市一中花费多大,那可不是在村上花钱,在城里什么不要钱?我可打听了,在市一中,一个月至少得要三百块才够吃用,还不算上学习交的学费,还有书本钱,女儿还要买衣服吧,在城里穿的差了,人家能看得起吗?我可不想让女儿太受歧视,被排斥,我还听说了,那老师补个课都要交好几百块钱,我们哪还有钱借给云国,大明,我可告诉你,家里的钱就只这么几千块了,这些可全都是留给女儿读书的,你若是敢动,我跟你急……”说着声音也提了上来。
云明一听就皱了眉,叹了一口气道:“……城里学校这么贵啊!”
“你以为呢!”黄小锦叹了一口气道:“还有学费也贵呢,一学期就要一千二百多呢,书本费还不知道有多少,有时候学校还要收校服费什么的,我可是去了我娘家那边打听过的,娘家村上也出了一个重点高中的,现在上高三了,听说家里花了两三万去了……”
云明无奈的道:“没想到这么贵,我们钱也不多,只是怎么跟云国说呢,哎!”
黄小锦点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就是老好人,开不了口还是怎么的?家里女儿这般的花钱,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直接说不就行了吗,你要不说,我去说……”真是的,自己女儿还不自己着急。
云明怕黄小锦又跟弟弟吵起来,便拉着她道:“……行,我说就是了,你别又去吵吵。”到时候又吃亏。
“行,那你去说啊,我们这三年又得要脱层皮了呢,把女儿供下来还不算完,万一她上了好大学,去了大城市,我们还得要再挣钱供她四年,听说大城市花费更大呢……”黄小锦低声道。要是云国家好一点的话也不会向他们借钱,说是借钱,还不还也是个问题,一家不管一家事的。
云明听了便不吭声,他是个老实的性子,只心中暗暗的想,还是得要挣多多的钱才好。
云溪溪在一旁听了,便走了过去,低声道:“……爸,这钱真不能借,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听老师说了,去了市一中样样要花钱呢,衣服什么的比什么都贵。爸,我可听说了,市一中连寒暑假都要补课上学的呢,万一钱都借出去给二叔做生意了,以后我要花钱的时候,你再跟他要,他哪有钱给你?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的性子,总是向着二叔家的,这钱,你十年八年也要不回来……”
“可不就是……”黄小锦提到婆婆就很郁闷,脸也沉下来了,想到这么多年来的各种事情,正想说什么,云明便挥挥手道:“……不借就不借吧,我去回了他……”
他这些年也被亲娘给弄的寒了心了,想到这么多年来,黄小锦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自己那亲娘把自家人说得比什么都不如,不时还听到工友的议论,心里更不是滋味,有好几次都撞倒了,这次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女儿呀!看来还真不能答应。云明暗暗决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闹一闹就心软了。
看到云明这样,云溪溪心里也有些发酸,上一世05年这个时候,云明就是这个样子架不住云国的恳求,把家中仅有的五千块钱借给他去做生意了,结果云国家是做成了,还开了厂,成了村里比较富裕的家庭,可是对自己大哥这家还是使劲的占便宜,典型的过桥拆河,到最后直接否认借钱这件事,奶奶更是帮着二叔一家,试图抵赖,大姑三姑直接无视还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云明求还无果,只能认命,被黄小锦骂了好几年,可云明也没有办法,使炸作贱的方法做不出来,撕破脸皮的事还做不出来,这么多年了容忍了,还有点孝心,只能默默的承受。想到那几年父母憔悴的样子,天天不要命的工作还要承受一些冷言冷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云溪溪心里就一股气。
05年的五千块,抵15年的五万块都不止,那可是他们家仅有的一点钱了,她记得当年家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上学都要靠打工,不停的兼职,学业都几乎荒废了,爸妈更是起早做到晚,甚至有病都不舍得去看,到最后伤到根,再也看不好,也没人帮忙,想到二叔那无赖的啃大哥的钱的性子,云溪溪就咬牙切齿的很,她低声对黄小锦道:“……妈,这钱不能放在家里,不然爸架不住奶奶和二叔三姑他们的话的,说不定哪天偷偷拿去给他们了……”上一世不就是这么发生的吗。
黄小锦想一想云明的性子,那愚孝,便咬了咬牙点头道:“……也好,可是钱藏到哪儿去呢?!”她皱了一下眉头,家里也小,一眼可以看到边,四周能藏钱的地方不是不安全就是挡不了潮,藏哪儿云明会找不到呢?!
云溪溪笑着道:“……妈,你先放我这儿,我去到银行存起来,我十六周岁了,已经办了身份证了,我到银行开个户给存起来,让爸拿不到就行了……”
看着云溪溪的笑脸,对女儿,黄小锦还是极信任的,便笑着道:“……好,你快去,今天就去,不然你爸回来了还真难说,他这个性子就太老实了,本来这钱也是给你的,现在是准备先放出去收点利息也好……”说着拍了拍云溪溪的头,满是欣慰,女儿真的长大了,都会为家里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