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之内传来一道和煦如风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可有人受伤?”
那朦胧的帷幔后,隐约可以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还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姑娘,你没受伤吧?!这可是很危险的啊!”马车夫皱着眉头俯瞰着底下的女子,苏如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本以为又是一场官欺民反的戏码,不想情况出人意料。
这马车夫看似粗犷,没想到颇为有礼,“我们有要事在身,可否请姑娘让一让?”
苏如烟往后退了一步,而那妇人也赶紧抱着自己的女儿退入人群之中。只听一声长鸣,车夫丢下一句多谢,便甩开缰绳快速朝前驶去。
微风拂开了那朦胧的帷幔,苏如烟忍不住抬头看了进去,不想却是与一道视线迎面对上。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好奇之心,然而更多的是让人难以猜测的深沉。半张俊美的面容恍若梦境,如雪的肌肤透着苍白,刀削一般的脸颊线条分明,颇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连苏如烟也有那么刹那间的震撼,然而下一秒,那绝代的容貌已经阻隔在帷幔之后。
方才那声音犹在耳边徘徊,都说玹王是夏王最宠爱的皇子,早年便被封了王,只是从小便体弱多病,鲜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有人说他俊美非凡惊才绝艳,然而更多的,却是说他性情古怪阴僻。
上一世她就曾听夏临与苏暮寒提起过此人,只是说他是如何欺辱忠臣,压榨良民。
都说这玹王如何如何的霸道,今日一见,苏如烟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深幽的笑容。
“方才那女子……”马车之内,苍白的薄唇轻启。
“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夏玹眼中划过一抹幽光,斗篷之下那张稚气未脱却已初露倾城之貌的面容浮上脑海。他微微笑了笑,“无事,继续赶路。”
……
次日,相府之中蒙上了一层别样的氛围。
“听说了吗?昨日相爷在二姨娘的房内宿下了!”
“可不是嘛,都说二姨娘失了宠,我看这回因祸得福了!”
角落里家丁丫鬟们窃窃私语,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来人,将这几个嚼舌根的狗奴才杖责二十!”
几人惊恐的抬起头来,不知何时三小姐竟是站在走廊之上,方才他们的私语全部被她听了去。
苏暮媛的脸色十分僵硬,而身后的六小姐苏如馨立刻靠了上来,“嫡姐别生气,谁都知道二姨娘天生狐媚,这一次肯定要借着柳大夫的事情向父亲卖弄风情,何必与这些贱婢计较。”
她虽然气恼,可是在庶妹的面前必须保持大方得体。“规矩就是规矩,这些下人胆敢在背后谈论主子的是非,理应给他们一个教训!”
“嫡姐说得对,这些奴才该打!”苏如馨是三姨娘所出,鹅蛋型的脸庞颇有姿色,可是若与苏如烟站在一起,就完完全全被比了下去,这心中的嫉妒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