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什么对那个宓妃说那么多。”一旁的芳华问道,“太妃娘娘与这些嫔妃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芳华,只有这楚宫里所有旧人都死尽了,只有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还活着。”宜太妃的笑容似乎有些癫狂,“哀家觉得自己也要走了。“
”但今天看见那个秦倩,忽然觉得哀家不能死啊,哀家要看着自己的诅咒实现的一天。”
“哀家要看着楚国是怎么亡的啊!”
秦倩刚被送回鸣鸾殿,就看见鸣鸾殿前面站着一个人,秦倩走进了惊讶地问道:“白司马?”
“臣叩见……”
“不用了不用了,你怎么在这里?”
“臣有要事向陛下禀报,不过没在御书房看见陛下,就向着应该是在宓妃娘娘这里,所以就在这里等了。”
“陛下确实是来过,不过刚刚他和赵婕妤和珍美人去御花园赏花了,等一会儿估计还会去看皇后。”
“那臣就只能先告辞了。”
“呃……去皇后那里等吗?”
白司马愣了愣笑笑:“后宫朝臣是进不去的,怕是没人给公主讲过这些事情吧。”
怪不得,所以才不能去御花园吧。
“对了,”秦倩跑回宫里,将那枚金印翻出来,递给白司马,“这个还给你。”
“既然当年说是赠给公主的,就不要退回来了。”
“要不……我……本宫让人去请下陛下?”
“那就劳烦娘娘了。”
秦倩对着紫苏使了个眼色,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发现紫苏这丫头其实聪明的很。
紫苏领命去了,他对秦倩说:“公主,现在日光太盛,不如去殿里坐坐?”
秦倩似乎犹豫了一下,自己进去,让白司马在外面站着?只怕明日她恃宠而骄的名声就传出去了,仔细想想,鸣鸾殿属于前朝,在她没来时陛下也经常在此歇息,虽然带男子进自己的宫殿不是太好,却也无可厚非,点点头,答应了。
何况,她在燕国也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司马同本宫一起去等吧。”
“公主难道不恨臣吗?毕竟某种意义上,臣背叛了燕国。”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没有退路罢了。”她在燕国见过白司马一面,那时更多的是温润如茶的飘逸感,而现在的白司马却似乎成熟了许多,也亲切了许多。
“公主在燕国没有亲人,如果在楚宫受了欺辱,不要像在千金宫一样忍着,臣会倾尽全力帮助公主的。”
“你的意思是,”秦倩一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让我把你当成亲人吗?”
白司马险些将茶水咳了出来:“公主,臣没有那个意思。”
“这‘公主’臣只是在私下里叫了,不仅是燕臣,连兮儿那孩子也要教教她规矩,不然一定会留下祸患的。”白司马严肃了起来。
“放心,不过只有这个称呼,还能提醒着我,我依旧是个燕人啊!”
“公主对楚皇还是有芥蒂?”
“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秦倩趴在桌子上,他拆毁了她的草屋,给了她一座宫殿,可是即使是想要的东西,没有家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忽然想起刚刚宜太妃说的话,爱恨两字最为单薄。
恨都恨了,又爱他做什么呢,为什么还是不肯果断的放开手呢?
她或许远远比想象中的在乎他,就像当初明明已经知道守护的是一个虚假的谎言,却依然义务反顾的飞蛾扑火。
就这么在楚宫里腐烂掉,似乎也挺好的。
她这是怎么了,不是要抗争下去吗,这是堕落了还是认命了,她也不知道。
“公主……”白司马还没说完,忽然警惕地转头,平静地说,“请问是哪位?”
“是朕。”楚江南推开宫门走进来。
秦倩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臣叩见陛下。”
“你来找朕,是‘雨燕’的事情?”楚江南的脸色冷得吓人,“去御书房谈。”
“是。”
楚江南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