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蜷缩身体，似乎这样才能让她的体温恢复一点点。
真的好冷。
当楚江南回到千金宫，只看见满地的血迹，随后就听到白司马的报告，说他路过昭阳宫，见到秦倩躺在血水里，就将她送到最近的天碧的宫里了。
“这就是哥的‘好好照顾’？大哥，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楚天碧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抱歉，天碧，朕很累了。”
御医匆匆地走出来，直接经过站在外面的楚江南和楚天碧。
“宓妃如何？”楚江南急切的问道。
“龙嗣已经小产，宓妃还在抢救中。”
“这就是哥的‘照顾’！你很累了，倩儿更累！”他猛地抓住他的衣领。
“放手。”楚江南看着他衣领上的手。
他忽然从一旁的木架上抽出佩剑。横架在他的脖颈上：“倩儿要是有事，我拉着你陪葬。”
“天碧，冷静点!她是大哥的妃子，于你什么事？”楚天舒连忙拦住发疯状态的天碧，拿下他手中的剑。
“朕不会再让她有事。”楚江南的语气很坚决。
“就算没有下一次了，她这一次的伤害还可以弥补吗？现在你最好祈祷她能醒过来。”楚天碧拂袖而去。
比起大哥，或许他更怨恨的是自己。
他为什么要放手？他为什么就真的相信大哥可以给她真正的幸福？
更重要的是，那时的他离她那么近，为什么救了她的不是他而是白司马？
当她浑身是血的被白司马抱进来时，他真的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真的应该——放手吗？
三天，已经过去三天了。
“宓妃为什么还没醒？”楚天舒忍不住问。这两天楚江南天天在宓妃这里，所有事情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楚天碧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怕大哥这样熬熬不住，才说让他去歇息一下，他来看看。
“身体已经大致好了，只是她不愿意醒而已。”柳太医说道。
“这……”
“让开！”楚天碧直接推开那些守着的宫女，楚天碧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忽然强硬起来反而有些可怕。
他径直走到秦倩的身边：“本王不管你是谁的，本王现在要你活着！你死了就一辈子只能被那些贱人踩在头顶，七年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人啊！”
楚天舒惊了惊，却没有说话。
楚天碧似乎刚刚从马场回来，身上穿的还是骑装，虽然还是女装，但却多了盛气凌人的气势。
“天碧……”
“二哥，我一定争不过大哥的，对吗？”
楚天舒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是你，又会和我有什么不同。”
“二哥，你可以放下，可是我不甘心啊！”
楚天舒看着他，似乎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弟弟，哪怕是他们都是皇子时，他也仅仅把 天碧当成弟弟，而不是皇位的争夺者，天碧似乎从来没去争过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他生来就有。
“天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上皇嫂，但是点到为止吧，大哥不会让你觊觎他的东西的，你若是真的喜欢，天下之大，如何找不出第二个秦倩。”
“你不懂，你不懂……”
二哥，你没有真正的爱上一个人，你不懂的。
我收尽天下的宝石之美，却没有一颗极得上她的眼睛。
以至于隔了七年，他依然能一眼就看出她。
“两位亲王……”柳太医行礼，“去请陛下吧，宓妃娘娘醒了，臣没敢乱讲什么。”
楚江南赶到秦倩那里，推开门，尽是中药苦涩的味道。
她不喜欢喝药的。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秦倩的眼睛，秦倩扭过头，不想见那个人。
倩……儿.
她听清楚了，却没有说任何话。
楚江南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
“你不要住在宫里了。”楚江南轻声的说，似乎只要稍稍大声一点，就会惊碎了那个惨白如瓷器的人。
“楚国城中洙水河上有画舫，那里有认识的人，你去那里歇歇吧。”
秦倩扭过头，依然不肯说话。
宫中只有楚江南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