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倩檬看了眼正在厨房忙活的莫浅樱,喊了一声“浅浅,我要出去喝咖啡,你陪我。”
莫浅樱面对着都快糊了的粥,对窦倩檬说“你让萧易宸陪你去,我忙着呢。”
窦倩檬得逞的奸笑,对萧易宸挑眉“走吧。”这么多年了,她家浅浅还是这么天真。
咖啡店。
窦倩檬和萧易宸坐在靠窗的位置,窦倩檬看着外面来往的车辆,声音徐徐响起“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十岁那年,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我穿着爸爸给我买的新裙子,准备出门玩,打开门她就坐在我家门口。”
她顿了顿,看着萧易宸,语气不明“你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无助,她带着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说‘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当时有些不知所措,跑进家找妈妈,妈妈出门看见了她,扶她起来,问她‘孩子,你叫什么,家在哪里。’她啊就那么小的孩子,生生的推开了我妈妈。”
窦倩檬笑了笑,“不可思议吧,我当时也这么觉得,她眼里充满了戒备,不是像刺猬,她当时就是一只刺猬。她静静看了我妈妈一眼,说‘我姓莫,没有名字,也没有家。’”
对面萧易宸气息一变,窦倩檬停下看他,随后又继续说“她的名字是自己起的,莫文华和张琪莉没有给她名字。只给了她的姓。”
“从那天起,她就住在了我家,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带着一车人到了我们,问我妈妈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妈妈猜到应该是浅浅,她没有吭声。浅浅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她拉住我的手,笑得异常甜美她说‘檬檬,谢谢你,现在我爸爸来找我了,我要回去了。’那笑容透着死亡的美丽。”
窦倩檬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抱歉。”萧易宸摇了摇头。
“她走了出去,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面前,轻声叫了声‘爸爸’,那个被浅浅称为爸爸的人,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我想要出去,浅浅转头冲我摇了摇头‘别怕,我没事’,我看见她脸上有指印,我不懂,为什么浅浅不哭呢,她要是哭的话或许那个男人就不会打她了。”
“再次遇见她是十三岁,她也是在夏天,她到了我家,看见了我,她一把抱住我,说‘真好,他们终于都走了,真好,真好。’我不懂她说什么,拉开她,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那天,她生生的在我怀里哭晕过去了。那是你永远都不能理解的感觉。”窦倩檬看着萧易宸。
她拿着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其实,浅浅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她虽然经常说自己没心没肺,但是她真的很好,嘴硬心软嘛。如果你认识以前的她,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她。”
萧易宸看着眼前的窦倩檬,突然好想好想见到莫浅樱,抱住她,然后对她说“别怕,我在。”
窦倩檬正色着对萧易宸说“所以拜托你,好好待她。”
“当然。”
窦倩檬看了萧易宸一眼,又继续说“她的心里藏的事情很多,有些我都不知道,她很会隐藏情绪,即使她难过到自杀的边缘,但是只要她不愿意说,你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萧易宸有些惊异的看着窦倩檬,窦倩檬笑了笑“这都是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她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吃辣的,喜欢冰欺凌和蛋糕,不喜欢吃巧克力,喜欢看电影,不喜欢国产动画片,讨厌一切动物,喜欢各种花,最喜欢樱花……”窦倩檬嘱咐他。
“这些我都知道。”萧易宸笑着看她。
窦倩檬斜睨了他一眼“好了,我们回去吧。不然浅浅一定会起疑心的。”
萧易宸在这时开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她的公寓里有一间屋子上了锁,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窦倩檬摇了摇头,“不知道。”
见萧易宸挑眉看她,她笑了笑“真的不知道。”
萧易宸点点头,站了起身“走吧。”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