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哼哼!你们接着笑,接着笑!懒得理你们!”
张公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开电脑,不理睬他们了。
张公的电脑桌紧挨着贤兄的。
“呱嘎——嘎嘎……”
电脑刚启动,主机一开始运行时又发出了这种异样的刺耳声响了。
“像台拖拉机在转。你这台借你老哥的电脑比老孙那台还烂!”飞飞被这“巨声”小小吓了一下,侧身捂耳,不带好气说。
老孙看着自己的电脑,听着张公的电脑在“呱嘎”作响,忽油然而生出一种优越感,乐道:“同样是二手货,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嗤——”张公嘴角上扬,说,“我这台电脑比你的新多了。再说了,要怪也是怪我老哥没把它保养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关我屁事。”
张公得了电脑便宜还不卖乖,推卸责任。
张公的这台电脑是张公强行从他在另一个学校读书的老哥那儿“借”过来的。从严格意义上说,不是他的电脑而是他老哥的。他只是代管,不过却又是全权代理,他也没有把它还回去的打算。
文哥笑道:“别在玩魔兽时,玩着玩着突然报销了就好。哈哈!”
“懒得理你们,俺网游去咯!”
张公频繁刷新电脑桌面后,进入《天下3》的登陆界面。
“张公啊,你刚才进来前真的有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呀?”贤兄突然好奇地问道。
隔了这么久,贤兄竟然还记得张公进门时说的第三句话,还提起来问了。要是真有糊涂鬼上了贤兄的身,估计这会儿,糊涂鬼也嫌宿主贤兄比自己还糊涂,没有一点优越感,而离开贤兄的身体了吧?
“不是偷听,我只是搬东西太累了,在门外歇了一会儿,才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的。”张公解释说。
“那还不叫偷听?就好比——”小胡涂环顾其他人,发动群众的力量,接着说,“喂喂,你们有听说过,路过一间女澡堂,无意间扫了窗口一眼,发现窗户没关,还见到一群女人在里面洗澡——人家会认为你不是在偷窥吗?”
“有道理。”文哥响应“号召”,说,“我正准备去洗澡,窗子就不关了,你们可别来偷窥哦!哈哈!”
“这哪跟哪啊?什么破逻辑!”张公一脸无语。
飞飞挑衅张公说:“张公,玩什么网游呢。象棋还是魔兽,随你挑!今晚和你战一场,不战不休!”
“你们玩,我洗澡出来,再一旁观战,看你虐他。”
文哥转身走开,把手中的裤衩当旗子,摇动起来,像是给飞飞助威。文哥话中孰是“你”孰是“他”,大家都懂的。
“就你?我只跟高手过招,不屑与你一战。你跟文哥比起来,差远了!”张公“霸道”(很霸气地说道),转头向文哥宣战,“文哥,别走啊,我要跟你来一场!敢不敢来?”
“懒得理你。”
文哥头也不回,继续晃着裤衩,走向“浴室”。
小胡涂乘机逼问张公:“只跟高手过招?也就是说,你承认文哥是高手咯?”
“是又怎样?跟他打多了,对打他有感觉了,也有点渐渐掌握灭他的技巧了。高手之间的对决,那种微妙的感觉,你们这些菜鸟是永远体会不到的,嘻嘻。”张公竟自诩为高手,看了看两个魔兽新人菜鸟——小胡涂和贤兄,洋洋自得地说。
贤兄歪过头来,泼张公冷水,说:“呵呵,是被灭麻木的感觉吧?想不到我们是同道中人啊,我也有同感。在和文哥,和和飞飞打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贤兄发表经验之谈,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很“享受”这种感觉似的。
飞飞摇头叹息道:“居然不承认我是高手,太伤我心了。他就没赢过我一场。”
话毕,已经站在老孙身后和老孙一起看“呕”(偶)像剧的飞飞遵从就近原则,使劲捶打离自己最近的老孙的肩膀,故作痛“哭”叫喊状,以发泄内心苦闷。
“呜哇——啊啊啊……”
“唉哟喂——喂喂!”老孙被打后,缩到一边,作痛苦状,“他不承认你,你打他去啊,打我干嘛?”
小胡涂说:“张公也只是嘴硬,嘴上不敢承认罢了。其实他心里面——嘻嘻,大家都懂的。”
小胡涂直言不讳,却隐藏了大家都懂的后半句话。
“对,他这人就是贱!”贤兄将直言不讳进行到底,彻底地有话直说。
“说谁呢?说谁呢——啊?”张公脸一沉,又惊现当年他的太祖师爷张飞长坂坡怒吼之本色,差点没把有着小孩子智商和思维的“猪小孩”贤兄吓哭。
“浴室”传来文哥哼着欢歌儿洗澡的声音,还有欢快的水声。
张公望了浴室一眼,叹道:“今晚只想杀文哥一盘,但是他洗澡了。没办法了,只能改天咯。”
可张公转念一想,又突然冲“浴室”嘶喊:“哦no!不行!绝对不行!今晚要杀!一定要杀!文哥,你给我快点滚出来!我要跟你单挑!灭灭你的嚣张气焰!——不敢出来了吧?嘻嘻哈哈!”
飞飞看不下去了,说:“晕!有点游戏素质好不好,别在别人正在洗澡的时候,喊宣战,你di明白?”
小胡涂问:“张公,你不是说搬东西太累,手都麻了,玩不了么?这么快就满血复活了?”
小胡涂趁机拿张公说过的话说事。
“可以这么说。休息了这么久,早就恢复元气了。”张公回答了小胡涂的话,做出气运丹田的架势,又继续冲文哥喊话,“文哥,有种就给我滚出来!我要跟你单挑!——不敢来了是吧?嘻哈!”张公精神百倍,霸气十足,满是兴致和激情。
“吼什么吼,我还怕你不成?来就来!Who Pa Who!(谁怕谁!)”
文哥冒出头来,拿着毛浴巾抹头发。
“好啊!尽管今天运气不是很好,但——”张公立马关掉网游,先提前给自己“要是输了的话”找个借口。
老孙问文哥:“这么快就洗完澡了?”
“还没。刚洗完头,听到张公又乱嚷嚷了,就出来了。”
文哥穿着裤衩走出来。
“洗你个头啊!这次我不会再被你虐了,我要努力打好前期。”张公启动魔兽后,双手合十,摩拳擦掌,自我暗示,默念祈福中,“有希望赢,有希望赢,有希望赢,一定有,一定有,一定有……”
小胡涂说:“玩魔兽就有点像谈恋爱,前期经济不景气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在后期,软实力总比硬实力来得重要。张公,努力奋斗吧,争取当富二代的老爹。”
小胡涂这是在给张公打气吗?
文哥坐到电脑前。
“不打赌,和你玩没意思。谁输,谁明天的早餐!”文哥转过头看张公的反应,“打不打,张公?”
“啊?早餐?”张公闻此脸色大变,退缩了,突然左手抓着右手的手腕,痛苦地说,“唉哟,手又开始酸了,突然旧伤复发了。手筋绷住了,硬邦邦的。难道又被鬼上身了?今天,打不了了。”原有的那膨胀着的逼人之嚣张气焰一时间全泄完了。
“手酸?你这人确实够酸的!”小胡涂轻蔑道。
“赌早餐就不敢来了?贱人一个!还好我没开电脑。哈哈!”
文哥起身,大笑走回“浴室”,似有种凯旋归去之势。
“就当是请一次客都不行?”飞飞眼皮下垂,张嘴无语道。
张公没理会飞飞,脸继续冲着文哥理直气壮地“狡辩”道:“嗤——,又嚣张起来了!我只是没十成把握,所以才不想应战的。我从不赌没有把握的战,我只是可怜我那明天的早餐,呜啊!”
张公总是有说不完、道不尽的烂借口,欲搪塞悠悠众口。
张公极其功利,一向视财如命,从不会请客买单。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逞什么能呢!”
门外,忽然远远地传来很轻蔑的洪亮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