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周忠全两口子的房间,翻出了好几样银饰品,戒指是有,不过都是近几年买的,是附近工匠的打制品,有的还甚至是铝镀银次品。
反正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周老倌所谓的戒指。
再问周老倌还记不记得戒指图案的样子,周老倌只是摇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谁会记得它的样子。
折腾了一天,搞得老梁腰杆都酸了,用手杵着腰,看着院子里的四具遗体,看着乡亲们忙碌搭灵棚的样子,想到:唉,什么都没查到,真是难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只有看明天了,再到村子里面查访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线索。
戒指是有问题,但又算不上问题,太平常不过了,一点图案也看不到,要不然可能还会有一点端倪……
看着正在搭灵棚的一群人,老梁转过头问孙世安:“那边个子有点高,干活最勤快的那个是谁啊。”
村长:“那个是周忠明,是周德安的儿子,跟我差不多,四十多岁。”
老梁:“唉,碰到了这样的事,自家人不出力,谁出力啊。不过看着你们这个村还是算团结的。”
村长:“是可以的,周忠明老实,干活卖力,平常帮村里其他人做事也不偷懒,还有喝醉酒的憨老倌其实也很不错,还不怕脏,平时村里有白事,多数都是他帮的手。
特别是碰到年轻人死去,或是带血的要焚烧的,都是憨老倌出的力。”
老梁知道,农村里边烧人的,一般都是要砍开烧,要不然烧一个晚上,有些部位用柴火是烧不干净的。
看来这个憨老倌还真是个勇敢的刽子手,可每个村里都要有这样的存在,要不然西藏的天葬师去哪里找啊。
等他们把灵棚搭好了,天也要黑了,村长站出来招呼大家:“大家今天也累了,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就先回家去吃饭吧。
至于今天晚上守夜的事,我看就谁家的人走得开,就自己来吧,我也就不安排了。
还有现在大家都回去吃饭,我看就周忠明你先留下来吧,等会他们来了你再回去。
好了,大家就先散了吧。”
村长说完就带着老梁小张两人往自已家大村走去,其他人也都连续走光了。
就剩下了周忠明一个人看守灵棚,刚才人多还不觉得,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怕得他连看都不敢看躺着的四人一眼。
独自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走进房间翻找一阵,什么都没拿出来。看了看灵棚一眼,风稍微一吹,用塑料篷布拉扯的顶棚就哗啦哗啦响,吓得他缩紧了脖子。
随后他又找来一捆细绳,尽量的把篷布边角绑得死一点,省得听着慎人的慌。
自始至终害怕得他连头都不敢低一下,一直抬着个头,尽量往高处看。
等到篷布边角都绑结实了,再也找不到事做了,就又接着转圈,然后他看到了白天憨老倌喝过的半桶酒。
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找到了憨老倌喝过的碗,擦也不擦一下,就倒了满满一碗,仰起脖子一口气干了。
一碗老白干下肚,周忠明总算缓过了一口气,仰着头长吁了一下,平抚了一下被酒灼烧的胸口。接着又倒满了一碗酒摆在旁边。
此时夜已经黑了下来,灵棚的篷布再怎么绑紧,风一吹还是响个不停。
风声就像是在诉说着人世间的沧桑,篷布的响声更像是在叙述着周家的不幸。
堂屋前的台阶上,就只有周忠明一个人在喝着酒抵抗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