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乐呵呵的接过了银子道:“好嘞!”然后跑去库房了。
聂双江很是疑惑的看着邓陵子通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是谁?为何替聂某付钱?”
邓陵子通指着自己道:“聂叔父,你不认识我了?再仔细看一看。”
聂双江揉了揉眼睛,惊疑地看向邓陵子通道:“请恕聂某老眼昏花,不认得在哪里见过小兄弟了。”
“我是子通啊!”邓陵子通雀跃道:“当年在五担山别业的那个小子通。”
“哦!”聂双江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你还经常到我府里来玩,没想到一转眼长这么大的,认不出来了。”
原来邓陵泽曾经在陕西经商,和聂双江正好住对门,两家经常来往,邓陵子通更是喜欢听聂双江讲课,但是后来聂双江升至左侍郎,入京当差,后来更是步步高升,两家人也再未曾见过。
“毕竟过去十几年了。”邓陵子通见到相熟的人,很兴奋的抓住了聂双江的肩膀道:“若非老板称呼叔父的名讳,我也认不得了,不过叔父不是尚书吗?怎么来凤凰城了?”
“唉!”聂双江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咱们去别处详谈。”
二人寻了一处酒肆,在角落坐定,聂豹这才说出了原委,原来咸宁候仇鸾恃宠骄横,擅自将宣府、大同等地的兵调到京城,使得边防吃紧,聂双江因此弹劾仇鸾,仇鸾自此嫉恨他,然后将他陷害入了诰狱,后来凤凰城城主秦东武仰慕他的文采,将他从诰狱里解救了出来。
“可恶!”邓陵子通听罢一气之下拍桌而起道:“简直是胡闹!”
“贤侄消消气。”聂双江拍了拍邓陵子通的肩膀道:“现如今奸臣当道,夏大学士都被害死了,我这算是不错的了。”
邓陵子通问道:“叔父所言夏大学生,莫非是武英殿大学士夏公谨?”
聂双江点头道:“不错,除此之外还有曾铣,另外一个谢兰说是被土匪所杀,我看就是严嵩所为。”
邓陵子通握紧了双拳,义愤填膺道:“这帮乱臣贼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如今俺答入侵边疆,若是使我大明遭殃,他们又安有命在?真是一群白痴!”
“可惜有些人就是想不到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聂双江无奈的喝了一口酒,似是想沉醉在梦意当中,可惜风太冷,冷的让人清醒,清醒的让人窒息!
“不要说这些令人伤心的事了。”聂双江会心一笑道:“贤侄来凤凰城是为了什么,经商吗?”
“不是,我和家父闹翻了。”邓陵子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他的希望不是我的希望,现在我就想当一个大夫。”
“哦。”聂双江也不好说什么,改口道:“若是有空,来我家做客,离此地不远,就在西城,我赁了一间房子。”
“等我得空一定前往拜访。”邓陵子通道:“我现在还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法抽身。”
“什么事这么紧急?”聂双江先前听他说当了大夫,猜测道:“莫非是去救人?”
“正是。”邓陵子通把先前如何遇到吴杉、吴樟二兄弟的事说了一遍道:“就是如此,我正要去打听狂雷门在哪里。”
“真是好巧!”聂双江抚掌大笑道:“我正好知道狂雷门在哪里。”
“当真?”邓陵子通欣喜道:“叔父请告诉侄儿,狂雷门在哪里?”
“就在黔东。”聂双江道:“我的徒弟也在那里,和狂雷门的门主一起对付翟义门,不过贤侄说这几个人带着吴樟去找他们的军师,事有蹊跷啊!”
“叔父的意思是说……”邓陵子通沉声道:“狂雷门有问题?”
“不错。”聂双江有些担忧道:“恐怕那里的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那就让我好好查一番吧!”邓陵子通举杯,一饮而尽,眼神坚定而又明亮:“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叔父,侄儿先行拜别了。”
“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打草惊蛇。”聂双江提供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猜测:“据我所看,此事或许与当年的旱灾有关!”
“旱灾?”邓陵子通瞬间想到了去湘西的那条荒路道:“莫非是七年前那一场?”
“不错。”聂双江十分肯定地道:“我曾经调取过那里的卷宗,发现在发生旱情之前,有许多人离奇失踪,至今仍然无人知其下落,和贤侄所言的情况,几乎吻合啊!”
邓陵子通相信聂双江说此话不会是空穴来风,莫非此事竟然真的这么诡异吗?
二人去木器行各自取了东西,告别之后,邓陵子通便一路前往黔东,准备去追查吴樟的事情。
走到半路,忽然想到:“如果黔东真的那么复杂,那我不能就这样前去,万一被别人认了出来,岂不是招灾吗?”
于是他准备装扮一下,改换面容再走,但接连换了几种都不是很满意。
蓦然,邓陵子通想到了那三张人皮面具,自从离了苏州,王沧海把自己的笔记都交给了他保管,以便学习,甚至人皮面具也交给了他。
那可是余星辰的至极之作,带上之后说不定就再也无人认得出来!
想到这里,邓陵子通取出了一张戴在脸上,只感觉脸上一片清凉,并无其他感受,对着溪水一看,他的面貌也没有改变。
邓陵子通心生疑惑,难不成这面具他带错了不成?
可就在此时,他的脸发生了惊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