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电闪雷鸣,惊醒了梦中的优然,她蜷缩着身子,双手堵住耳朵,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安以晨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一片漆黑,偶尔还会又几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地雷声。安以晨的心也被这雷声揪了起来,他想起上次白天打了几声雷,优然就吓成那样了,现在这样电闪雷鸣,她会不会被吓哭呢?
他眼前显现了优然脸色苍白还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低骂了一声,穿好衣服便驾车扬长而去。安以晨的心像是被谁一把揪住了,烦躁得要死。想到优然可能正在哭啼,他就心疼不已。如果不是已经是深夜了,恐怕他还没开到优然家就先出车祸送医院了吧!
把车停在优然家的大门外,透过车窗,视线穿过大雨,停在了优然卧室的窗台上。房里的灯亮着,但却没有人走动。
他知道,优然此时此刻肯定正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但他却无能为力。他真的好想冲进去,抱着她,对她说:别怕,我来了。但他不能,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现在的她,正以另一个身份活着,再也不是当年的她了。
安以晨掏出一根烟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沉思了一会儿,又将烟放了回去。安以晨原本是极痛恨香烟的,但在法国时,身边没有优然,有的是父母无尽的争吵,渐渐地,他便爱上了香烟的味道。想到优然,安以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的那个笨蛋,自认为演的很好,可,他太了解她了,以至于再见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了。他的宝贝还好好活着,只是换了个身份,不过没关系,活着就好。
优然正裹着被子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眼泪已经爬满了她的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狼狈,让人心疼。
她一个劲地喊着姐姐,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姐姐也还是没有出现。没有人抱着她给她温暖,也没有人对她说,别怕,我在。她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安慰自己说,姐姐在天上会保佑自己的,不要害怕。
可是她不知道,其实在她家门外,有一个人正陪伴着她,陪她彻夜不眠。安以晨知道,即使自己守在她家门外彻夜不眠,她的害怕也不会少几分,但他还是固执地守在外面。既然不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点,那就陪她一起痛,这样,心或许会好过一些。
安以晨对别人都是爱搭不理,唯独对优然宠爱有加,他在她面前会笑的像个傻子,在她面前,他会放下所有的伪装。优然自认为自己的演技很好,能够骗过所有人,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自以为自己把对优然的喜欢掩饰得很好,其实他对优然的心早就是路人皆知,他一直都是在骗自己却骗不了别人。
几乎所有A高的人都知道,安以晨喜欢楚言的女朋友优雅。
很多人自欺欺人,以为自己的演技足够骗过所有人,到头来却一直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看客其实早就明了。
安以晨知道优然害怕打雷是因为独自留在山上经历了一个雷雨夜而留下的心理阴影。他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该多狠心,才会把优然独自一个人留在山上啊!当初优雅打电话来说优然被他父母留在山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父母是该多不喜欢优然啊,才会一听到要下暴雨可能会引发山洪时就迫不及待地离去,竟然不顾去上厕所还没回来的优然。
那夜他带着保镖冒着大雨在山上找了一夜,当他找到优然时,已经是黎明了。优然躲在一棵树下,浑身湿透了,发着高烧,还一个劲说着胡话。
他在病床旁守了优然一天一夜,还没等优然醒过来,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在法国的爷爷病危,让他赶紧去。
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没去法国而是留在了这里,他和优然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爷爷的病反反复复,他在法国陪伴了爷爷四年,最终爷爷还是没能战胜病魔,离他而去。
伴了爷爷四年,回来之后却发现优然以另一个身份活着,自己不能时常守在她的身边,只能充当匆匆一过客。安以晨双手捂着脸,有几颗晶莹的液体从指尖滑落。
优然,现在的你真的幸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