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苗三儿也愣住了,他不相信,在整个淮水县,还有如此不开眼、虎了吧唧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家伙,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穿上这身警服的。
警插甲往车里面看了一眼,马上就找到了正确的目标,他上前一步,拉开后面的车门,一把揪住杨淮的衣领,把他给扯了出来,“就是你吧小子,给我下来!”
他还戴着高兴的墨镜,笑起来表情很是邪性,正常人看到他,很容易形成一个印象:这家伙不像个好人。
打人之前,杨淮也有过跟警叉打交道的思想准备,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在威名赫赫的苗三爷的车上,被人给扯下来的。
不过,杨淮的心理素质之强,也不是盖的,他没有惊慌,反而在细心地观察着这个家伙。
他有一种感觉,把自己扯下车的这个家伙,有那么一点儿……怪怪的,怎么说呢,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跟平时遇到的人民警叉不太一样,反倒像是一个小混混儿。
再者说,淮水县的警插,竟然还有人不认识苗三儿,敢从他的车上抓人?
这事儿一定有古怪!
因为这样一种感觉,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这名警叉的服装,这一看,倒是真让他给看出了一点儿不同。
这两个警叉身上的衣服,和常见的警服不太一样,首先,肩章上的横杠,有点儿山寨的味道,至于是什么不对劲儿,杨淮还不太肯定,但是胸牌儿就很明显了,左胸前没有警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印有“XJ0078”字样的黑色标牌,右边胸牌上,写有“协警”字样。
杨淮马上就明白了,同时心里也就有底气了。
作为本地的地头蛇,苗三儿暂时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他一定有为难之处:不修理这两个协警的话,传出去影响自己的威信,可要是真修理了,没准儿会让自己大哥田五面子扫地。
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这个恶人,还得我来做!一瞬间,杨淮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既然和苗三儿甩不开关系,那就刻意交好吧,权当结个善缘,这种资源如果经营利用得好,对自己的将来,没准儿会有一些帮助的。
“啪!”杨淮一甩手,打掉揪着自己衣领子的手,然后好整以暇地整整衣服,面带微笑地问:“我打谁了?证据呢?”
他需要先试探了解一下情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你……你敢袭警?胆儿够肥的啊!”协警甲手中的橡皮棒竖了起来。
“嗤——”杨淮很轻蔑地撇撇嘴,“我这算袭警?这儿有正规警叉吗?就你俩?”
协警乙围了过来,和协警甲一左一右,把杨淮围在中间,前者强撑着场面,双目喷火,逼视着杨淮:“什么正规不正规的?挺嚣张的啊小子,我告诉你,报警人叫安赛花,那可是安县长的侄女,你把人家老公岳小飞打了,今儿个可别想善了……”
“噢,原来是两条哈巴狗啊,我真不明白,两个协警也可以独立执行任务?”
“你骂人……”
“我不但骂人,还要打人呢,我就是想看看,打了协警,算不算袭警!”见两个协警有退缩之意,杨淮心中大定,双手互握,指关节“咔啪啪”直响,看样子瞬间就要暴起伤人。
坐在车里的杨河翻起了卫生眼,嘴里吐出两个字:“装比!”
苗三儿倒是很好奇地看着外面的情景,这个杨淮不错,很对他的胃口。
“你……不要乱来啊!别把事情搞大!”协警甲乙一起往后退,心里都“突突”直跳,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镇定?他们不是普通人吧?竟然还知道协警和正规警察的区别,这可怎么办?我们可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按照华夏的国情,为了弥补经费的不足,公安队伍大量使用协警,其定位是“辅助”警力,属于专业的群防群治队伍,不具有行政执法权。
按照规定,协警必须在在编民警的带领下开展各项工作,在涉及需依法定职权才能完成的任务时,只能由在编民警完成,协警仅起辅助作用。
他们两个都是协警,单独出任务是违法的,没有人较真儿的话还则罢了,要是有人不依不饶地追究起来,他们两个人得吃不了兜着走,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前途可就……
可是要他们就此罢手,一来面子上下不去,更重要的是完不成任务,怎么跟人家交待?
正在为难之时,又一辆闪着警灯的轿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一看车牌号,在场的两名协警顿时欣喜若狂,连忙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