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离像是做了一个异常悠久的梦,这个梦要追溯到十八年前。
“哇…哇…”啼哭声响彻在整个云府。
云将军和他那几个侍妾皆在门口守着。
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俯首道,“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那日漫天大雪,院内的红梅落了满地,怀中婴儿对云将军咧嘴一笑。
云将军二话未说,跑进屋内,看着床上虚弱至极的大太太,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怜儿,你为我添了个如此美丽的女儿。”说完,在她额头一吻。
“今后,你我的孩子便叫云挽歌。”
而一旁顶着个大肚子的陈姨娘,却轻哼一声,扭头离去。
陈姨娘本就出身尊贵,奈何却对这云列如此痴情,甘为沦为妾室守在他身边,就算家里人对当时在朝廷上只是初显锋芒的云列低声下气的说道,让她们一起同起同坐,那云列却是不肯,说什么都不答应。
她凤怜儿,原为异国红颜,惊鸿一瞥,心为他沉沦,甘愿放下南国的一切,远嫁他国,成为这云府的四太太。
“娘亲,娘亲。”回首之间,一长得玲珑可人的小女孩依偎在她娘亲怀中嬉笑。
“妹妹,你身子不好,怎地又下床。”陈姨娘看着弱不禁风的四妹妹,连忙让下人上前扶住她,将药给她端去。
凤怜儿像是在故意阻拦什么,有意将药推到,药溅了陈姨娘一身,陈姨娘眉毛轻翘,看向一旁的孩子,“挽歌啊,你娘亲要吃药了,你在这里不方便。”
小挽歌懂事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玩物,便低着头走了出去,她躲在窗角,偷偷看着自己的母亲。
陈姨娘一巴掌挥在她的母亲的脸上,她的下人硬生生将母亲的嘴掰开,陈姨娘拿着那一壶滚烫的药,灌了下去。
嘴角撕痛,瞬间烫破了唇间的薄皮,挽歌口里小声地念着母亲,见陈姨娘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母亲的脸上,她哭着想要跑进去,这时,一双手,拽住了他,她泪眼朦胧中,看着一个比她高一头的女孩将她拽到一边。
她用小手打着他,“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要救我娘亲…”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那个女孩上前擦拭掉她的眼泪,“你若进去,挨打的就不止你娘亲。”
她甩开那个女孩的手,向母亲处跑去,见脸红肿的母亲,她一下子抱住了母亲的脖子,“母亲…不疼,挽歌给你吹吹…”
凤怜儿将挽歌抱在怀中,屋外的小女孩,轻叹一口气,转头走去。
岁月变迁,昔日红颜,也抵不过这岁月于容颜的抹杀,昔日这云府之内最受宠的凤怜儿,却早已销声匿迹,只因她出身卑微,不敢和那出身贵族的陈姨娘见识,尽管她才是这云府的正室。
每一碗药,都是毒药,那时的云挽歌不懂她们为何要害自己的母亲。
终到三年后的一天,事情发生了,母亲被诬陷是南国走狗,被关进牢狱,挽歌一直哭一直哭,那几天也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下人们七嘴八舌,“就说这陈姨娘原是南国人,这次军情密保说不定就是她干的。”
“是啊,害得我们老爷官降三级,别看她平时那弱不禁风的样,倒是个有心计的!”
挽歌一直记得,母亲那天,穿上那身如火嫁衣,在她耳边说道,“挽歌,这个世界上有爱你的人,有你爱的人,但是一旦爱了,就不要放手。”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了母亲…
挽歌被陈姨娘照顾,奈何母亲刚生下她时,生产不久后,也为老爷生了个二小姐。
“姐姐,你看,我娘亲给我做的荷包。”在挽歌身旁转了一圈,得意地看着她。
挽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头一笑,“好看。”
几日后,她在被送到柴房前突然听到妹妹云挽琴和父母亲的说话。
二小姐哭着闹着说,“娘亲,我不喜欢姐姐,你快把她带走!”
二姨太连忙捂住她女儿的嘴,看了眼老爷。
“你若是把姐姐带走,我自是乐意。”冷哼一声。
躲在旁边的云挽歌偷偷听到了这一切。
挽歌以为父亲会有一丝怜悯,可惜她被带到柴房,受尽折磨。
在那之前,那个女孩看着挽歌,满脸的不舍,“你真的要被送走吗?”
她点点头,嗯声道。
“我是云挽歌。”她想在她走之前交她这个朋友。
那个女孩眨巴着眼睛道,“挽歌,我是上宫紫尘,叫我紫尘便好。”
“还好,我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对视一笑。
几天后,她被送上马车,突然睡梦中的涅离却记忆恍惚了一下,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
还记得在去往奴院的第一天,云府内,为庆贺挽歌出行,陈姨娘也主持办了场晚宴。
陈姨娘瞧了一眼挽歌,“看看这美人坯子,虽说那里不如云府,但是挽歌这孩子我也是自小看大的,说什么也是骨肉不舍啊……”
这不说便好,这一说...这些人都下意识的看了看挽歌,心想这陈姨娘也未免太过于做作。
直到晚上
“娘亲,他们都说姐姐漂亮,若是长大后还是个祸害,该怎么样?”
陈姨娘思虑了半晌道,“放心,娘亲这里有万全之策。”
果真,挽歌并没有被送往那亲戚家里,而是几个黑衣人将她劫走,送往了奴院。
……
第五十四章 黄粱一梦(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