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一切都在蜕变,皮肤更细致了。眉毛也轻了,眼睛更深邃了,多了几分深情,少了几分凶狠,连脸型都更有轮廓了,多了不少英气。身体也有原来的过于笨重变得修长,匀称。
他现在是十足的万人迷了。季杀雪看在了眼里。
孙修身光着下身,疾步跑过来,跪在季杀雪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握着她异常冰冷的手。
“我的妹妹……”
感觉到孙修身搂着自己,季杀雪小鹿一顿乱撞,脸颊也短暂地显出红晕,可是他实在太虚弱,这种状况刚出现就消失了。
“你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
孙修身背起季杀雪就往医院跑!
孙修身视力比受伤前更加好了,胃也不痛了,就是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他越跑越有劲儿,速度越来越快,在茂密的树林里像一只汗血宝马,全速奔驰,所到之处枝飞叶散,鸟惊兽窜。
………………
下午两点,三亚市国荣医院住院部VIP病房1723。
“你醒了?雪女。奇迹,简直是奇迹。今天太多奇迹了!”
孙修身握着季杀雪的手,高兴地想跳舞。
“这是哪?”
季杀雪还是很虚弱,声音很细,带着难得一见的羞涩。
“医院,诶诶!别乱动……躺好。”
孙修身真的变帅了,季杀雪是这样一遍遍告诉自己的。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简直不敢相信,真像做梦!几个老医生都无法解释,还差点吵起来了。众口一致说你体能超出常人好几百倍,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他们无法解释的多了!”
季杀雪插话。
“哈哈……也是吧。雪女,我把你送到医院,医生当即开始给你手术,你的手术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这可是心脏的修补手术,不是割阑尾,也不是割疝气!哈……你说快不快?手术后,你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要换成普通人,留这么多血,受这么的重伤,起码也要昏迷一个星期!甚至可能永远醒不来了!……啊,我乌鸦嘴,该打。太好了,太好了!雪女,你好好的就好!”
孙修身握着季杀雪的手,像个小孩一样,激动地直流眼泪。
“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妹妹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生!”
季杀雪的话如一盆冷水把孙修身从头到脚浇个透彻!
看到他这么高兴,其实季杀雪是不想这么说的,可是,杀子之仇,实在不能忘却。
“雪女,你还不能释怀吗?”
孙修身觉得自己头脑越来越清晰了,对事物的看法也在改变,以前他是个只顾自己的人,对这个世界怀着深深的不谅解,对人也有着可怕的冷漠。现在,他喜欢观察别人,变得多愁善感,变得敏感多情,曾经生活中被他直接忽视的东西,也渐渐变得有了意义。
总之一句话,他越来越有女人的细腻了。
“除非我死了,否则……休想……”
“双素女她再怎么坏也是你的姐姐,我知道,她让你失去了孩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想她一定也很后悔,她也不想这样,毕竟那也是……”
“也是?也是什么?也是有原因是吧?是我抢她的老公是吧?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季杀雪甩开孙修身的手,孙修身再次握住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修身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她,都是徒劳的,可又不能不劝。
“这个骚货!”
听到这刺耳的两个字,孙修身头狠狠一低,握着季杀雪的手也松了一刻。
“好……修身,看你把我送到医院的份上,我就告诉你点实情!那个贱人,就是你肚子里的怀的这个女人,逢人就说我抢他老公!真是不要脸,呵……其实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是她那个宝贝老公追的我!”
“可是她说她和她老公关系很融洽,她老公……”
“融洽?有一次我在洗枣,那天是中午,那个女人睡着了,我让他搭把手,没想到他搂着我就是一阵乱啃!这没想到在人前装作柳下惠,爱妻模范的陈夜行没几秒就扒光了我!他那眼神,啧啧,真是跟一万年没见过女人似得!”
“这……这不能全怪他啊,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洗澡的时候怎么能让他帮忙呢?这是不是有点……”
“洗枣!苹果梨子那个枣!”
季杀雪白了孙修身一眼。差点没笑出来。
孙修身又低下了头,眼睛紧闭,咒骂着自己为何要插嘴!
“准备进来时,进来,你懂不懂?……恩,好,那时候,我本想一刀宰了他,可是当时姐姐在睡午觉,我不想她一起来就要给自己的丈夫收尸,我两年未回,回来又住在姐姐家,我真的怕她伤心,甚至怕声音太大惊扰了她!就让他得逞了……”
说到这里,季杀雪脸色绯红起来。他看了一眼孙修身,眼光又飞快地移到别处。
“之后他竟拿此事威胁我!要我天天和他来,每天好几次!上厕所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姐姐午睡的时候,下楼买菜的时候,车上,马桶上,桌子上,草堆里,反正只要有机会,他就像一只发了情的公牛一样扑倒我,粗鲁地折腾我。”
“双素女的丈夫是这种人?这不太……”
“你懂什么?你以为怎样?告诉你,最坏的人往往是看起来最好,最丑恶的事情往往有最美丽的外衣。姐姐和夜行表面上看起来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其实早已貌合神离!陈夜行大三的时候就不爱姐姐了!因为家庭,朋友,亲戚的种种压力,当然还有对姐姐这不离不弃的感激,才说服自己结了婚。”
“你是说,她们的好,其实根本就是在做样子?”
“没错,两人对外建造的“融洽堡垒”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塌!我,不幸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我还是不明白,陈夜行这样对你,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了。”
问到这个,季杀雪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哎呀呀……你呀……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选男人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的。有一天,我们在酒店做完,我问他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告诉我他之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过一天,直到我的出现!他愿意倾尽所有,哪怕众叛亲离,千夫所指,万劫不复,也要和我在一起!我知道这是男人的鬼话,可我愿意相信,能说出这样的鬼话的男人也不错了,不是吗?他能骗我一辈子也好啊,所以,最后,我就和他,这个我曾经最不齿的一类人——出轨的人,一起和姐姐撕破了脸。”
“双素女一定很难受……”
“双素女难受?她好意思吗?你知道我姐姐为了逼夜行留在他身边做了多少无耻下流的事吗?”
“我……”
“这女人大学期间三天两头威胁着要自杀就算了,平白无故查夜行的手机,把所有的异性联系人都拉黑,这都算了,她还请了私人侦探,在夜行出差时,全程尾随!一个大学扇了多少女学生?本来夜行不想这么快要孩子,是你的双素女剪破了避孕套!她的罪行数不胜数。发了疯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孙修身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杀雪安慰她道:
“没事,修身,你给我的两针我不会放在心上。但双素女一定要死,即使她没做过那些事,即使真的是我横刀夺爱,即使都是我的错!他也不能杀我的孩子!所以,这个贱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活!”
孙修身发现季杀雪的对双素女的仇恨是不可可扑灭的,他心里开始如何离开这儿,离开季杀雪,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再想办法生出双素女,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你想跑!”
季杀雪很会看人,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没有啊!”
季杀雪根本不想听孙修身辩驳,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手劲儿用的不大,只是做做样子,孙修身当然也没有反抗。
“哈哈哈哈……看你们俩玩过家家这是无聊啊,哈哈哈……”
听到空中传来的声音后,季杀雪和孙修身身体突然爆炸,时间和空间戛然而止。
当他们睁开眼时,看见身边躺着的彼此。四周一片黑暗。
空气寒冷刺骨,只有远处有一座灯塔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并不停地按照逆时针转着头。。
我怎么在这儿?季杀雪也来了,我们不是在医院吗?好像,好像我最后炸了,这是哪?四周黑乎乎的,难道是地狱?我已经死了吗?季杀雪也死了?完了完了!双素女还没出生呢!我这就害死了她?哎呀!怎么办啊!我还有很多事呢!
孙修身什么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提报仇的事,不是不报了,他现在变了,变得认为还有很多事比报仇更重要,人生不能为报仇而活,那就太可怜了,也太没意义了。
孙修身坐在黑暗中,正发愁呢。南边隐隐约约传来唢呐声,笛子,锣鼓声。
眯起眼以往,黑暗的尽头发着光,光里走出二十几个宋朝打扮的年轻男子,个个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胸前都挂着大红花,带着象脸面具,步伐轻盈如飘在空中,走在中间的八人抬着一顶雍容华贵的大轿子,娇子周身盖着红布,上面绣着精美的龙凤花纹。轿子檐上四个角坠着红黄绿蓝四个绣球,顶上是个精致布做的男娃娃,穿着讲究的宋朝新郎服……
这队人缓缓走来,带着脚下的青雾,柔和的白光和悠扬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