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药碗的华韵缓缓的走近床榻,却重重的把药碗垛下。床上的伽妧抬眼瞧了一下,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好半响,伽妧深深的吐了口气。
“师妹,你可是在怪我?”
华韵也不吭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伽妧费力的爬起来,没去看桌边的药:“师妹是个聪明的,我也不想多说,刚才你该听到的,不该听的,都听了。决定权在你手上。”嘴角上荡起无奈的笑,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华韵急促地打断。
“不要笑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永远不变的笑容。师兄他讨厌我和华铃,那最大的赢家就是你了,作什么假好心。”华韵说到气时,一把扫下了桌边的药碗:“说什么为我好,那现在我落到这个境地你满意了,我讨厌你。”
说完她转身就跑出去了,从头到尾伽妧都保持着微笑。
说不伤心是假的,就算再冷的心,相处那么多年,总是会软的。之所以微笑是因为眼泪解决不了问题。该走的路伽妧还会为她铺好,至于她愿不愿意走那伽妧也管不了了。
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阳华商大开房门就看见桌上摆放着许久未见却又精美的糕点。转头就寻找那伊人的倩影,在转角处却看到一滩血迹。阳华商心中一搐,正想去寻时,那人便出现了。
“师兄,你起了,我做的糕点可有退步?”长裙拖地,款款而来,清晨的露水微微打湿了头发,衬得苍白的小脸愈发可怜。
阳华商见此脸色更沉了,上前一把扯过伽妧的手腕,把脉一诊,厉声喝到:“胡闹,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给我去休息。”
“师兄,不碍事的,你既已把过我的脉,当也知道我已经药石无医了,多活几日和少活几日又有什么分别呢。”将手从阳华商那抽回,仍旧笑得春风满面,好似刚刚谈论的不是她的生死一样。
这种时候按以往的阳华商定然是拂袖离去,可这一次他只是冷哼一声就会到桌上品尝糕点。
伽妧错愕了一下也便不去想了。原本伽妧还有十年的活头,可因为伽妧自己不爱惜身体,现下能不能再活半年都是个问题。
昨夜华韵被打击大了,今天便把自己锁在房中,滴水未进滴米未尽,伽妧也不去管她,毕竟她也是要长大的。
阳华商出现在这里,生死谷那边多半是毁去了,伽妧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马上杀了华韵,按他从小到大的脾气来说,他喜欢把一件事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放着华韵这么活着不符合他的处事态度。不过这样也好,她还可以为华韵谋划谋划。
昨夜伽妧故意让华韵听去她和阳华商的谈话,本希望她会悲愤之下一走了之,正好逃去杀身之命。可伽妧低估了华韵对阳华商的爱意。
伽妧还会为华韵再铺一次路,保不保得了命就看华韵自己了。
这一次,伽妧不能再像昨晚一样用药了。华韵跟在伽妧身旁,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医术,但闲暇时有伽妧指点,也是小有所成。昨天在破庙内,伽妧装晕是骗不过她的。在有疑心的情况下,阳华商那么明显的支开她,少女的逆反心理让华韵有八成的可能会在门外偷听。当时阳华商就在伽妧旁边,只要偷偷地洒点药降低阳华商的警觉,召华韵想要逃跑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有伽妧这个病秧子拖累,召华韵想要藏起来也并不是难事。可惜当时她并没有逃跑,而是选择质问伽妧。
阳华商在桌前吃糕点吃得潇洒,伽妧渡步到他面前,坐定后才开口:“师兄,若报完仇,你要去哪?”
阳华商拿着糕点的手顿了一下,良久不语。伽妧也耐心的坐在那等他思考。
良久,他起身放下糕点:“我自有打算。”步伐坚定得离开,留下伽妧一个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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