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白把洗干净的碗放进消毒柜里道。
他牵着她,缓缓地顺着街角慢慢地走着。一阵风吹过,吹起她过肩的丝发,他轻轻地拥她入怀,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脸上掠过一丝幸福笑意“小叔,我愿意接受治疗”。她愿意接受治疗,她想看见他,即使她非常讨厌医生,但为了他,她必须逼自己去接受。
“好”苏白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想到她会接受。她厌恶医生,厌恶到几乎拒绝配合,甚至打骂攻击。他想,她应该是释怀了。
做完治疗,苏诺微微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下子睡了过去。苏白看了一眼熟睡的苏诺,帮她盖好被子,毅然转身离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来,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穿着裁得体的黑西装外套,笔挺修身的西装裤,显得有些冷冽。
“苏先生,苏小姐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相信过不了多久,苏小姐就能恢复了”医生半弯曲着身子恭恭敬敬的站着,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恩”苏白抬起头,薄唇微动,淡淡道。
宁静的天台上,苏白背靠着栏杆,双眸冷清。他是她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她眼睛恢复后,势必要给她选好未来最合适她的路。他是应让她自己飞,还是替她飞?
“苏先生”。
“嗯”。
“苏先生,李叔说:苏小姐的眼睛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那我们………”。
“随机应变”。
“嗯”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
当寂静落于深夜,苏白依旧站在天台上,淡淡地,没有一丝睡意。他一直记得小时候,她奋力奔向他的身影,眸子清澈而倔强。时过多年,除了伤痛别离,什么都不曾留下。微微的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整个人的表情,带着一些无奈。
“苏先生,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她怎样?”
“苏小姐睡的很好,很安稳”。
“嗯”苏白转过身,大步的向着楼下走去,他跟在后面,抢先一步为苏白开了门恭声道“苏先生”。
蔚蓝的天空,轻轻飘着几片白云。苏诺睁开双眼,眼前已不再是单调黑。阳光很强烈,照耀得她睁不开眼。她缓缓地闭上,再睁开,缤纷斑斓的颜色格格不入的跳入她的眼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颈脖,她终于可以看到了,终于可以了。
她顶着零乱的丝发,一下子奔到楼下,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目光掠过他们身后的男子。男子站起身来,强制性地抱住她,让她的头轻轻抵在他的胸前。她听到他胸前一阵阵强烈的叩响,扑通扑通。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得似乎能拧出水来“诺儿,我是小叔”。
苏诺点点头,看着他好看的脸庞,亮若星辰的眼,浅笑起来,丝毫没有留意到早已散去的男男女女。“小花痴,看够了没有”?苏白突然道。
“嗯?”
“我脸上难道有花开么?”顿了一顿,他促狭的笑了起来“诺儿,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小叔”苏诺跺跺脚,脸上露出羞赧的表情“我有1,2,3,4,5,6,7,8,9。9年没见过你了,就想……多看你几眼嘛”苏诺边掰手指边委屈道。
“嗯”苏白捧起她的脸,声音低沉柔和“那现在你好好看,认真看”。
“不看,丑死了”。
苏白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故意靠近了她,在她身后轻笑起来,苏诺只觉得颈后的细发给他的笑容拔动得痒痒的,不觉缩了缩脖子“诺儿,真的有那么丑吗”?
“当…然,很丑”。
“唔……”苏白微微眯着眼睛,愉悦的笑道“你美,我丑,负负得正,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