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宋浩陵便同太医一起来了。经诊治,不过是染了风寒。昨晚夜间难眠,开窗吹了会冷风,到夜里就发起热来,也是难得病一回。
“公子病了,可是此处下人不周到,我即刻换一批。”宋浩陵颇有微词,这园子里伺候的人都是主人章远安排的,到底不如宫里的妥当。
沈昱宸笑看他一眼,“不用,不怪他们,手上事情不够多,还要揽活干?”
“元福公公没跟来,我分内之事。”事情再多,也得干。
“行了,昨日擒获的俘虏,不管有多少内幕都给我挖出来;姑姑的遗体让唐老将军先行护送回朝,云岫也一起送回去。”沈昱宸想了想,“还有,把阮和找回来,一起回去吧。”
“是,公子好生休养,早日康复。”宋浩陵伴君侧快十年了,心里早已有数,又对旁边的一个下人吩咐道,“去请柳姑娘。”这才从容出去了。
柳清持闻信便赶过来了,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又瞧了瞧气色,“小病,养几天就好了。”
沈昱宸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没事,太医已经看过了。”
“正好休息几日,难得清闲。”柳清持从未见他病过,他身体向来强健,这次也是情有可原。
“你这是让我渎职?”沈昱宸甚觉新奇,“从前可不让我犯半点错。”
“心疼你。”柳清持极为自然地说出,心里突突直跳,见他笑容渐深,又口不择言地补了一句,“我又不是太傅。”只有太傅才会不允许他渎职。
“嗯。”沈昱宸心头正暖,含笑看着她,又哑声说了句,“知道你心疼我,担心我。”
柳清持的耳根透红,抽出手端过侍者送上来的药碗,“把药喝了。”
沈昱宸闻了一下,皱眉,“苦。”
原本他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心上人在眼前,又何妨让她再心疼些?
“别闹。”柳清持颇有些头疼,还上瘾了。
“没闹,我极少生病。”这是实话。
柳清持从他手里端过碗,直接送到他唇边,快刀斩乱麻,给他灌下去,某人极为配合的喝了。末了评价,“还是苦。”
一旁伺候的人有眼色的早去端了些零嘴儿过来,柳清持挑了颗糖莲子压入他口中。
甜倒是甜,不过,“拿我当小儿哄呢?”
“照你这般挑剔,小儿倒比你好哄些。”柳清持拿了块素帕擦去他唇边药汁,“早上要吃什么?”
沈昱宸摇摇头,喉间泛苦,无味,“不想吃。”
这声音哑的让人听着难受,柳清持便吩咐人去炖个冰糖雪梨润喉。
“我以为你会亲自去。”沈昱宸看起来有些得寸进尺。
柳清持是拒绝的,“冷,天暖了就去。”
“好。”意外之喜,他原本也只是说笑的,“这么宠我,不怕宠坏了?”
“全天下都管着你,怕什么。”柳清持不以为意道。说着两人便都笑了。
柳清持接过侍从端来的白瓷盅,揭开盖子凉了片刻,才递给他。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甜。”沈昱宸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放下了。
柳清持端起,亲手喂他,还是头一次这么顺着一个人。沈昱宸乖乖张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
下午,宋浩陵派去的人已将阮和接了回来。她带回来个白瓷**,是山上积的雪水,还有个食盒,里头盛着新开的梅花。
沈云岫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如果不是忍无可忍,公子不会那么做的,这样不过是大家一起解脱。他得以解除心中魔障,不再愧对生身母亲,而皇家也有理由将他这个最后的梁族皇室血脉处决。一切便都得以平静了。
沈云岫关押在蘅园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宋浩陵着人看押监禁。沈云岫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处境如何,他丝毫不在意,从昨日被捕开始,就不曾有过只言片语。
饶是如此,当他听见阮和来了的时候,那颗必死的心也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阮和手里捧着茶盘,一缕梅香隐隐浮动,飘入室内。
“公子让我煮的茶,我已经煮好了,尝尝看,我的手艺可有退步。”阮和轻巧地倒了一杯,送到他手中。
第一百零六章 笑不见闻声渐悄(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