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很呆很傻地睁开眼睛，血红但很好地压抑在眸的最深处，惨惨透着外围的漆黑。
得趁它没反应过来结束战斗——无数次拯救我的直觉让我内心打着颤，玩大了些。
不同于那些只有身体优势的物种，面对它感到的是智慧种特有的威压。
“嘁，”既然已经出手了，不够狠的后果就是死亡。
那些用腐肉养的鹫鹰自然不能在这种时候依靠——早不知道躲哪去了——对于它们来说，谁死了就是食物，跟着我仅仅是因为我喜欢杀戮。
隙间一条条在怪物身边扯开，一些光团被挤压成梭状直直刺向怪物。
一半刺向它细长，更像要害的颈部，另一半则成发散状堵住退路——不能一招杀死也必须受伤，我没有和怪物近身搏斗的勇气。
“喂，不用这么狠吧？”
“......”
想想那时的我......哥哥只是变成人形就把几乎必死的光匕全部躲了过去，真是丢脸。
砸出一些坑坑洼洼和水浪后，怪物变成人形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看着我。
“......”
“喂，说句话啊？看你也不像那些只懂到处乱撞的毛象呐......傻了？”
少年穿着从没见过的服饰，华丽程度绝对不是这个只能以藤草织衣时代的产物，不过比起服饰，我更在意的是——他是个人，还是不同于那些人的人，虽然也是黑发，但至少眸子血红一片。
或许我的本体也是那种怪物？
“喂？我也没开龙威啊？”少年自顾自走近了些，我本能地退后，咽了口唾沫，但理智告诉我不能逃跑——欲望这种东西，也算是变相的理智吧。
“难道不会说话？不可能听不懂啊？”少年一脸郁闷。
我这才察觉到少年的语言并不是我唯一知道的人类语言，但我显然能听懂他的每一句话。
愕然，不过很快，我回答道：
“紫，”我指指自己，因为并没有打算和那群人类生活下去，他们的语言说起来也憋足不已。
“你叫紫是吗？”
少年走过来，我感觉自己在发抖，但动不了。
隙间拉不开。
冷汗渗入虎皮衣，黏得很难受。
“......”
“你，是我的同类吗？”
他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没有反抗的余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吧。”
他已经走到我身边，近得低头就可以咬破我的脖子。
“......”
然后伸手搭在我头上揉了揉。
眼角抽了抽，难不成在杀我之前还要先蹂躏一番？
我是见过人类繁衍后代的方式的，不过那种方式也并不只是为了繁衍——任何行动都是为了满足欲望而展开，不同只是在于欲望的种类。
但是我还没到那种年龄啊喂！
好像他也没到吧......
脸上的红晕便很快散了下去，继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不能用隙间的话，或许再也复活不了了。但，没有乐趣的世界也没有留恋的理由。
“不害怕么？”他继续把我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如果说只是为了食物而杀我的话，这种不怕死的眼神可奇怪了呐。”
“......”
“嘛，算了，紫，下次别再这样了。以你的能力，几百年后才会步入正轨吧。”
停止了无意义的揉头，少年转身走回去。
或许对于他来说，我本身并不会构成威胁，体型也不足以成为食物。
压制我的力量消失不感，我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
“等......”
我犹豫着开口。
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哪怕会死呢？
“嗯？”他转过来。
“能带我走吗？”
用生涩的语言，声音哑着提出了我着一生中最重要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