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和当初已经大不相同了,辨别沿途的风景来认路没什么大用,少年也不想招惹事端,便飞到半空中依靠直觉大致游荡着。
白玉楼。
少年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子,娇媚的舞姿配上樱花酒显是一种享受。
不过,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人类的寿命可与自己无关。
少年轻轻叹口气——谈不上惋惜,只是有些无奈。
那个古板的武士如今也应该成了个老头子了吧?半人半灵的较长寿命,或许能再见一面呢?
可笑。自嘲地摇摇头——服侍着死亡眷顾的主人,又怎会贪恋成为生的奴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通往冥界的冗长天梯——是的,“走”。美景是应该欣赏的,因为只有现在才抓得住。
本以为冥界应该是一片死地,那样问时倒被灵梦抓住机会好好鄙视了一番——“冥界又不是地狱。”娇嫩的小舌头舔舔沾上茶叶沫的嘴角,“嘛,不过幻想乡的地狱也美得不像话就是了。”
的确美得不像话。
浮雾的一片阶梯,飘樱的两斜扶栏,泣玉的无尽灯盏。
从流着冷灰的天际往下,阶天一线蛇吻。隐在气色里的阁状住物嵌拥着,朦胧而优雅。
冥界的居民大都很惬意地飞在半空,纯白的灵质证明着他们生前愿满,或许是被这美景留下的呢?——脚下的白玉石阶因几乎无人踩踏几乎可以淌出落樱的微小脉络。
给少年一种用尘世尘土玷污净地净璃的负罪感。
未死之人,不该来访。
有罪之人,不应置喙。
少年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幻想乡中的幻想乡。
台阶还长,亘古不变,少年也就由着直觉踏步,收了妖力,收了感知,轻轻浅浅走着,仿佛一个朝圣的虔诚灵魂。
而这个朝圣者很快便尝到了不洁的恶果——
劲风携攀附其上的樱花粉英直刺少年面堂,而攻击宣言的坚毅女声懒懒后至:
“狱界剑「二百由旬之一闪」”
剑尖停在少年眼不足一尺的地方,因为另一簇剑芒在少年睁眼之前抵了过去。
袭击者是一个留着稍短白发的女孩——白衫外翠绿色的无袖及膝褶裙让少年断定她是个女孩。
黑色的圆头皮鞋看起来十分怪异,不过比起身旁急匆匆赶来的伙伴还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只飞在空中的麻薯。
少女还保持着执剑的姿势,一人高的剑身几乎遮住少女坚毅的眼神。虽然双手握着,背上依然留有另一柄短剑,与少年比起来,除了刀的模样更像正统的日本武士刀外,简直一模一样——招式方面的。
少年已经没有了战意。
“苏”,指指自己,又收了剑——腰间幻化出鞘,轻轻收进去。
“......魂魄妖梦,白玉楼的庭师。”
少女眼里有些不解,但还是以道收回楼观,鞠躬。
果然是魂魄一族的么。
心竟然有浅浅的期待。
“妖梦,认识魂魄妖忌吗?”
“您认识爷爷?”没去管为什么面前的少年突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光是从外人口中听见妖忌的消息就已经激动得几乎靠了过去——要知道妖忌可是在她还没将生命二刀流练至大成便突然隐去了,连幽幽子大人都没有告诉。
“嗯...啊。”
没见面就一剑飞过来,谈上一句话就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该是说她心无城府还是天真率直......妖忌这家伙就是这么教育晚辈的?
“很多年前的友人吧。”
妖怪大多长寿,友人一词用在生死之交上看似贬低,其实比起人类间前一刻还为你卖命,后一秒就把节操喂给金钱的杂碎来说,友人一词已经代表着几百年都绝对不会互相背叛的关系了。
“是吗......”
热情以惊人的速度冷却下来——很多年前认识,还不如自己呢。
少年已经哭笑不得:“妖梦啊,难道妖忌干了什么缺德事畏罪潜逃了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爷爷才不会犯错!”
几乎是吼出来,但想了想又尴尬地扰扰头:“爷爷他不知道隐居到什么地方去了,本来指望苏大人有些消息,哎多,不许苏大人再侮辱爷爷!”
少年已经自行脑补了魂魄妖忌瞒着幽幽子在外面有了子嗣,但碍于幽幽子又吃干净拍拍屁股走人,结果孙女被当作报复的工具送进白玉楼,最后妖忌怕事情败露收拾包袱逃命的一系列年度催泪大戏。
不过那个古板的家伙居然已经有孙女了——自己依然没到成年期,混蛋啊。
么,还好吧。
既然妖忌才离开不久,那么紫肯定用什么方法把幽幽子留下了吧。不然妖忌也没理由守着西行妖几百年。
虽然见不到妖忌,幽幽子也不错。
嗯,只要见到幽幽子就行,妖忌又不是妹子见他干啥。
......
“......所以说啦,爷爷他一定有什么原因的啦。哎多,苏大人您也认识幽幽子大人么?”
妖梦从一大通解释中缓过来,歪着头看看少年。
意外地话多呢,或许是因为冥界平时没什么人交流吧。
“当然,”少年笑笑,对于妖梦这个晚辈从见面开始就已经有了莫名的亲切感——妖梦身上有从前自己的影子。
只是少了血腥味而已,那种认定死理的眼神像极了。
“麻烦你了。”
年幼的庭师开始带路,虽然西行妖的巨大树冠已经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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