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自己的妆容,再看那镜子里映出的“囍”,是大婚无疑。可,新郎会是谁?
“玉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跟亦公子当真是一对璧人呢!”在玉斐然右边的小丫头一边给她梳着青丝,一边笑道。
“什么呀,还小姐小姐的,该叫夫人了!”另一个丫头为玉斐然整理着衣衫,开口道。
玉斐然心里叹了口气,原来师兄就是被这梦境给困住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吩咐道:“你们俩别吵了,都出去吧。”
“是。”两个小丫头似乎很了解玉斐然的性子一般,识趣地退下了。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白头到老?如果,没有遇见月西川,说不定亦泱会成为与她举案齐眉的丈夫,但她心里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会空出来的——不爱,便是没有月西川,也会有旁人;总之,不会是亦泱。
玉斐然自顾自地取下头上的凤冠,那上头的东珠太过于璀璨,簪花太繁琐,都不是她所喜欢的。三千青丝随意地泻下,这一日阳光正好,只一抹洒在她的发端,便足够。
面上的妆并不浓,看来是玉斐然平日的喜好都被亦泱一点点记在了心里,否则怎么可能在他的梦境中,玉斐然仍可以这般随心。
玉斐然起身走到屏风里去,将大红的凤袍脱下。她不喜欢那鲜血般的红色,那份艳丽,不属于她那样素净的女子。
她如往日一样,择了一套白色的衣裙穿上,流云仙鹤的纹样是她喜欢的,比起那嫁衣上金丝凤来的更令她失神。
正在玉斐然换好了衣服从屏风里走出来时,门被推开:“青天流云常自在,倚风仙鹤总逍遥。”
进来的人,是正穿着喜服的亦泱。
“你怎么进来了?”
“看你这么久没出来,便知道你肯定换了衣裳。”
“师兄,我……”玉斐然正要接着往下说,却看见亦泱眸中自己的模样。
“我知道。”亦泱轻轻开了口,“哪怕你们是亲兄妹,哪怕他已有佳人在侧,你也还是一心念着他。”
玉斐然微微一愣,没有作答。她不知道亦泱口中的“他”是谁,毕竟她自小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什么亲哥哥?她轻轻转过身去,不再看亦泱,只幽幽地开口道:“师兄既然如此明白,为何还执意要……”
“阿然,你想要什么?”亦泱没有等玉斐然说完,更没有回答她的话,“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为什么你都看不见呢?”
“师兄,你只是我师兄。”
“那他月西川是什么?”亦泱微微皱眉,话音中有三分怒意,却是转瞬即逝,“且不说他不可能娶你,他已有了妻子……”
“那又如何?”玉斐然冷冷地道出了这一句,“纵然我跟他是亲兄妹又如何,纵然他已有了家室又如何?我爱他,仅此而已。”
“阿然……”亦泱微微怔住,或许是因为玉斐然从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袒露心事,又或许是他自己从未曾想过玉斐然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对月西川的感情。
“师兄不必多说。纵然我不能嫁给他,但我也不会嫁给别人。”
“你就甘心,这么为他守一辈子?”
“是。”
“你可曾想过,这样你会失去很多。”
“我玉斐然本就一无所有,谈何失去?”
“阿然……”
“一生只是一场梦,我独守着他,有何不可?”
“若是哪一日,他死了……”
“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你就这么……”
“呵!还真是一出好戏。”是静潺的声音。
“师伯为何不在席间吃酒,而跑到这儿来?”玉斐然向来对这位师伯没有好脸色,静潺也将玉斐然视为眼中钉。
静潺冷笑了一声:“瞧你说的,还知道我是你师伯。”继而,静潺走进了屋里随意地坐下,“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玉斐然竟如此不知羞耻!”
“哦?我不知羞耻?”玉斐然冷冷地看着静潺,“不知道师伯好好的席位不坐,跑来听闺房墙角,算什么?”
“我不过是看时辰过了,礼却还没开始……”
“那还真要感谢师伯厚爱,劳烦您出去跟宾客们说,婚礼取消了。”玉斐然不等亦泱多说一句,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亦泱师侄,这样藐视尊长的女子,便是你钟情多年的小师妹?哈哈哈……”静潺一面狂笑,一面走出了屋子。
亦泱没有反驳静潺,也没有去追玉斐然,只是坐在了玉斐然的梳妆台前,看着那刚刚照过佳人面的明镜出神。
玉斐然一路走出来,却似乎走进了一个迷宫。应是亦泱潜意识里想把玉斐然留在身边的缘故,才令她在他的梦里无论怎么走都离他不远。
玉斐然正彷徨之际,却看见了两个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那男子分明是月西川,而他身侧还有一位女子——轻旋。
玉斐然转身便要避开,却是那女子先叫住了她:“然妹!”
玉斐然一愣,闹什么,难不成在亦泱梦里,轻旋不仅是月西川的夫人,还跟自己关系不一般?
玉斐然转身向着他们:“哥哥嫂嫂何以在此?”
“然妹,为何又将婚礼取消?”说这句话的,是月西川,“你也到了该……”
玉斐然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觉得有些好笑,便是好脸色也不给一个:“不用哥哥费心。”
“然妹,你哥说得……”
“嫂嫂是来给亦泱作说客的?”
第十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