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吗?”
“嗤”
年轻的将军自嘲的笑了笑。
“老师,我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想不通呢,也许是我太愚笨了吧,不过也许不用想那么多吧,这里是战场,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说着缓缓的又拉开了弓对准了那个羽人旁边的孩子。
“将军”
士兵挡在了紧绷的弓前,还是那个消瘦的身影。
“将军,放过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士兵看了看那个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遍的羽人小孩沉声说道。
“孩子!孩子就知道拿起武器去攻击我的士兵了吗?”将军不怒自威,直视着年轻的士兵,
“将军,可……”士兵的声音小下去了,显然对于将军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可是他依旧倔强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脚下沾满鲜血的土地。
“唉,好吧,既然大王子想留,那便留吧。”将军看着身前这个倔强的身影,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前的自己一样。
若干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站在老师的面前,也是这般倔强而不肯认错吧,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情形还是难以忘怀啊:
夕阳慢慢的接近了地平线,雨后的天空格外的清新,处处都散发着泥土和花草的气息。雕花的屋檐上水珠不时的滴着,在火红的夕阳里晶莹透红,仿佛宛州熟透的红葡一样让人垂涎。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宽大的屋檐外立着,没有雨伞也没有蓑衣,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划过他脸上淡淡的痕迹。
该是站了很久,那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着瘦小的身躯,嘴唇乌青,两腿不住的颤抖着。
多么倔强的一个孩子,他站在那里就是一种不屈,没有人能忽视,包括他的师父——那个一生都令人敬仰的人。
“唉,你还是不认错吗?云阳”苍老的声音穿过空气在孩子的耳边慢慢的盘旋着,
孩子向着那高大的屋檐看了看,缓缓地摇了摇头,“师父,我没有错。您交给我领兵对阵之术与处世之道,孩儿很是感激。可是孩儿始终不明白,您教我战争是为了和平为了百姓,可是那些战争中无辜的百姓为什么要杀,他们没做错什么,他们只是想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连他们也要杀?如果连他们也杀的话,那么我学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小小的冻得发紫的小嘴微微的喘息着,没有再说下去就这样一直倔强的站着,火红的夕阳给他满是水迹的瘦小脸蛋上踱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石虎呆呆的看着父亲的尸体一动不动,任由士兵把他拖走,只是他的小手紧紧的攥着父亲的衣角不愿松开。
“刷”
手起刀落,士兵们想象不到什么样的力量让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手攥的那样的紧,士兵们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只有砍断石磐的衣角。
石虎看着越来越远的父亲的尸体,大颗大颗的泪珠不住的滴落着。他紧了紧手中的衣角闭上了双眼,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里面是多么痛苦,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眼角隐隐泛着血色的泪珠是那么触目惊心。
一阵风吹过,血腥味在宁州森林的上空慢慢的飘散着,浓浓的,让人闻着便仿佛置身血窟一般,战斗的惨烈可想而知。
只是这些于九州大地上渐渐兴起的乱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也只不过是史书家们手中轻轻地一笔罢了:
敬德帝二十三年,御殿星将军剿灭宁州羽人叛乱,伤亡微。帝悦,赏古剑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