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世界观录者的声音回荡在岩洞“你的憎恨迟早会毁了你,但狡猾是你的盾牌。即便在伪装中丧失了本性,你的内心终有一丝救赎。”琥珀色的枷锁封住了夜歌的四肢,投影的手穿透过她的脸,慢慢的滑下脖子。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光影的手停在了夜歌缠绕绷带的胸口处。恐怖,夜歌后背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震惊着世界观录者的眼球。这是刀伤么?竟然一直从右肩延伸到背脊。难不成因为手够不到,所以这孩子一直无法缝合这伤口所以只好靠煞气压着。
影子闭上眼‘多么恐怖的孩子!坚强又固执,但任何强者都有着自身的弱点。而你的弱点……’琥珀色的投影四散出萤火虫一样的光芒,渐渐汇聚在夜歌的伤口处,待到伤口愈合世界观录者睁开眼“那么开始吧,把心的枷锁打开……”
他要干什么?夜歌恐惧起来仿佛眼前的情景就好似曾经“请别这样,不要,求您了……”她呢喃着,却发现自己被琥珀的枷锁锁住。一动不动?任由它人摆布!这几个词冲击着她恐惧的底线。
投影的手没有因夜歌的哀求停下,猛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叫你住手!!!”在心灵的冲击下夜歌不禁失声,凌乱的长发遮蔽了她失神的目光,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不断翻涌。“不,我不要,我不想回忆起来!想起——那软弱无力的自己……”
——那个,自幼就被从妈妈的怀中被掠走,充满着恐惧、颤抖着被卖到人类的世界……被那些肥硕的人影包围着,那刺耳的笑声,和他们的眼神中流露着各色各样的欲望,任她如何哀求他们……
‘妈妈……大概早已死了吧,那沾满血污的女人尖叫着,她等到她的精灵丈夫了么?’眼前的半精灵幼女询问着夜歌。‘不知道呢’另一个声音回答着,是一个是一个手握匕首的少女半精灵‘我们报仇了,杀光所有的……’
“够了,都给我闭嘴!”夜歌痛斥着自己的幻觉,将自己逼到了尽头。
“多诺哦,你没有自己的名字么?”记忆中的声音问道,多诺缓缓地向那个半精灵女孩伸出了手……夜歌意识恍惚起来,呓语般的重复着“多诺……”——那个人类的名字,是他啊,那个熟悉的男孩。不,他已经……多诺已经……
“多诺么?”世界观录者的投影轻声询问着跪在地上的夜歌。“你的眷恋?就他吧……”大魔法阵在世界观录者的脚下展开,但专心于仪式的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夜歌的变化。
“他已经……他已经……他已经……”夜歌仿佛坏掉的留声机不停地卡带般的重复着。那梦魇般的耳语缠绕着她的视听,死域之灵俯视着它的信徒。
问:“为何这个世界如此的残忍?弱者受苦,恶者作乐。(没有力量啊!)
为什么命运玩弄着每一个平凡的造物,却不肯将报复倾泻在那些蛀虫身上?(没有力量啊!)
我等命中注定么,弱者就要受压迫么?(力量啊,只要有力量……)
是啊,没有力量啊……没有力量就不得不如此么?像只虫子一样被那些人渣碾死。力量啊,力量啊!给我力量——死域之灵!”
不祥的怨气仿佛纱巾般缠绕着夜歌,这是死亡的煞气,它们待命一般的漂浮在契约者的身旁。
“凌辱!鞭打!戏谑!奴役……
凌辱、鞭打、戏虐、奴役……
凌辱、鞭打、戏虐、奴役……
憎恨、憎恨、憎恨!”漂浮的煞气猛扎进夜歌的体内,冲撞的压力崩裂了她的肩膀与背后的伤口。“所有人都得死!!!”她怒吼着仿佛筋疲力竭的困兽,竟靠蛮力挣脱了枷锁。那出鞘的龙牙刃,狂乱的剑风斩碎了篝火和投影。“人类的臭味!!”夜歌血红的双眼中杀意盖过了理智,如鹰掠过,匕首朝着眼前的人类刺下。
“可恶……可恶,呜!”泪水在夜歌琥珀色的眼中涌出,她沾满血的手颤抖的抚摸着少年的脸庞。那龙牙匕首距离少年的脸不足半寸,没入在熊的尸体内。“明明不是他,不是他……可恶,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水晶球内的景色不禁令世界观录者摇了摇头,他冷眼看着将少年死死抱在怀里的夜歌。刚才的仪式才把多诺的影子移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上而已,竟然已经让夜歌产生了那是多诺的幻觉,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么?叹息声消散在这漆黑的书房“保护他这是你得宿命啊,这是我们谁都逃不掉的命运的玩弄。”
黑夜将尽……
-2-
雨后明媚的早晨,湿气漂浮在森林中的小草上,露珠滴落,惊醒了灌木上的夜莺。
猎犬们低吼着们包围了岩洞。
“里面没人。”士兵走出山洞向骑在马上的詹姆长官报告道,他的手中拿了一块被腐蚀银板,多少还残留着丝丝魔法的流动,配着战场上捡到的那一小块应该是一套。
“有气味就够了。”詹姆骑长说着一使眼色,身边的士兵会意的撒开铁链,猎犬们咆哮着奔出。
“要给别的队伍发信号么?”侍从为他的主人递过酒袋,好心提醒道。
“哈,你傻么?”詹姆骑长晃着他的一头耀眼的纯金色,鄙夷地瞥了侍从一眼“昨天逃跑的老鼠只有两只,没了大雨掩盖气息,他们还能往哪逃?”说着他拔出马刀大声宣布道“头功是我们的!”
“喔!!!”
“喔!!!”
“喔!!!!”士兵们高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