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曲江池通过考核的学生遥望着那泾渭分明,且风格迥异却又独具特色的五座大院,放松的心情沉重了许多。
兴许是从曲江池到真正五院的路途太过遥远了一些,足以使他们通过初试的喜悦平淡下来。又或许是一片绿海中若隐若现的五院真面目看似近在咫尺,却给人遥不可及。
对比曲江池的时候人少了很多,但是按照规矩,人终究还是太多了。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五院的老师,等待着新一轮的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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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术数院此番的考核老师有没有发现有趣的学生。”
院中有院,术数院内一小院青藤满布,院墙,房檐,门窗皆是,长得肆无忌惮。青藤下一套看不出材质的普通桌凳摆放,一侧摆放着白色泥炉,炉上提梁壶嘴有白烟淼淼,一道道茶香随着壶嘴的白烟扩散而来。
身着带有术数院标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着的当然是今日术数院考核老师木青,而坐着的那位便是木青发自心内尊重的老人,为了五院大局甘愿潜伏南方十年的老院长。
自从院长从南边回来后变得酷爱煮茶,而他的煮茶又与北方人的煮茶不同,拒绝除茶叶以外的任何调品混杂。
木青嗅着茶香,轻车驾熟为老人倒上了一杯。看惯了老人喝茶,久而久之也觉得单纯的煮着茶叶要比其余人的味道要好,胜在一个醇的了得。
“每年总会有几个有趣之人,一切要待到复试结束。”木青笑道。
就算通过复试只能算五院之人,至于最终是否会进入术数院还不得而知,木青晓得老人的意思,所谓的有趣人指的是能入他法眼的学生,最后还要能选择入术数院的学生。
老人微讶,道:“你不是从来都奉行特殊之人当特殊对待,既然适合术数院,接走便是。”
木青神秘道:“再等等,复试结束。”
老人不解道:“为何?”
木青笑道:“他说要为我准备一些小礼物,想着刚好缺少一间小书房,估摸着再等等看看,若他复试未曾通过,是不是能为术数院的藏书楼多添些砖瓦。”
老人来了兴趣,甚觉有趣。每年五院招生在即都免不了有人到处奔波,可这般明目张胆的在考试时贿赂考核老师的倒是第一次见,淡淡道:“果然是有趣的人?”
“那人名叫杨墨,洛水人,父亲杨雷贫苦出生,靠着双手打拼出一番家业,家业不大但不容小觑,关键是杨雷的喜好,嗯,应当说善于附庸风雅。”木青停顿下,最后用善于两字形容杨雷。
“喜好附庸风雅极好,善于更妙。”老院子说道:“此子果然天生就是我术数院中人。”
木青会心一笑,道:“这趟藏书楼必然....。”
话未说完,老人打断了木青,认真道:“你知道五院在传业授道解惑最想要做到哪些?”
木青正色道:“有教无类。”
“这只是其中一。”老人神情肃穆.
一侧的木青感受到这份的凝重,随之凝重起来。曾经出生国子监的他由于术数院长的一语明道而选择义无反顾进入术数院,此刻拨开云雾可见青天的感觉愈发浓厚起来。
老人正色道:“挖掘,一次次的挖掘,不停的挖掘,尽最大可能将所有学生的潜力挖掘出来。”
木青虚心受教,似曾相识的味道愈发厚重。
老人悄然起身,继续说道:“一个人的潜力等于他的价值,我与君共勉。”
话音刚落,老人的身影已然踏入青藤为帘的房门中,脚步很快,略显匆忙。
潜力等于价值,挖掘潜力岂不是等于在挖掘价值?
说的岂不是尽量的榨干对方的价值?
回过神的木青想起‘与君共勉’四字,刹时有苦难言。
对于学院而言,藏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读书读书,你若无书,谁来读。国子监视五院为旁门左道,并非是单纯偏离正统教学的叛经离道,而是底气不足啊,国子监藏书过万,道德文章更是不计其数,反观五院成立之初,当今圣人赠书千卷,各大院长和老师搜罗寥寥无几的藏书,依然杯水车薪。
这一责任恰恰就落在术数院的肩上,无他,只因术数院是最合适不过。
既然落在术数院,当然有人要先扛着,院长为此在南边苦守十年守得云开见月明,现今落在他的身上,满脸忧郁道:“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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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试经过半个时辰竟然无一人通过,五院的考核规矩有所变化,考核也愈发严格,这种严格却是莫名其妙。
曲江池后有一湖,湖不大,十人可围起。五院要求每人执一个石子,心中想着所想,投石入湖。
半个时辰已经有近百人朝着小湖投下石子,初试时接连在耳边响起的通过再也不曾出现,甚至都不晓得考核的具体内容,原来的初试成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好生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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