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林将手中的书狠狠地摔在地上,愤怒的说道:“我真是小看了这个司徒冰凝,明明是她和菱双两个人救了云南王世子,而且菱双还受了伤。没想到她进城去找护卫队帮忙,谁不知道护卫队是司徒世忠的左膀右臂,这下好了,护卫队就是去清理清理清理现场,把世子车队的毒解了,将他们安顿下来,再将凶手押运到大理寺,这天大的功劳就落到了武派身上了!就在刚才,皇帝还将司徒世忠那个老家伙叫进宫呢!”
“相爷息怒。”安子文弯腰将书捡起,说道:“将司徒世忠叫进宫也不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啊,说不定只是讨论一些平常的政事罢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在这个时候,皇上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风向的变化,估计现在京城里流传的都是武派的厉害吧!”
“这可不一定,外面的传言可变性极高,就像您说的,护卫队只是起到了善后的作用,但救人的关键还是菱双的那一记石头,等别人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文派的功劳也不差啊。”
“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派人在街头的茶馆和宫里···吹吹风?”
“相爷英明。”安子文拱拱手道。
言书林哈哈大笑,将安子文扶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真是本相的智囊团啊。”
安菱双心惊胆战的被护卫队送回了家,天知道安子文这次该怎么惩罚自己。
安夫人听说安菱双又受伤了,带着大夫急忙赶过来,看着比平常大了一两倍的脚腕以及安菱双脸上的痛苦,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掉落,她一边拿手绢抹眼泪,一边埋怨:“你说你这孩子,好好在家学跳舞不就没这事儿了吗?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你也不怕···我听说当时旁边还有一个身手极高的刺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啊?”
安菱双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做乖乖听话的样子。比起爹狂风暴雨式的训斥,她更怕娘这种凄婉的哀怨,前者是肉体上的痛苦,后者就是灵魂和良心上的鞭挞与折磨。
“夫人,小姐这回可是摔得不轻啊。”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子说道:“按着方子抓药吧,内服药每天煎三副,外敷药每天换两次,卧床半个月,之后也不可有剧烈的运动。”
“多谢大夫了,小玲,你带大夫下去领赏吧。”安夫人坐在床边,将安菱双身后靠着的枕头向上拉了拉。
“是,夫人。”小玲弯弯腰,将大夫的药箱提起,说道:“大夫,您这边请。”
“那老夫就告辞了,有事的话再叫老夫。”说完就起身,向刚进门的安子文行了行礼后离开了。
“爹,你来了。”安菱双吞了吞口水,害怕的打了声招呼。
“嗯。”安子文一脸严肃地看着安菱双,吓得她向后缩了缩。
“孩子都摔成这样了,你就别说她了。”安夫人向老母鸡一样将安菱双护在身后。
“你和云南王世子以前认识?”安子文疑惑的问道。
“偶遇,偶遇,有过一面之缘。”安菱双小心的回答道,她可不想让爹知道她和南宫是在珍宝阁认识的,那样的话她珍宝阁二阁主的身份就暴露了。
“皇后娘娘听说了今天的事,还要奖赏你呢。”
“不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安菱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救南宫可不是为了要奖赏,南宫可是她哥们,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心里的小拳头举了起来。
“菱双懂事了。”安子文笑了笑:“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小伤,大夫刚才说半个月就能好”
“那就好,半个月后的游园会你照常参加。”
“我·····”
“凭什么?”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将安菱双的回答打断。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正是安菱双的姐姐安菱月。
“菱月,听话,跟娘走。”安夫人见状,赶忙上前,要将安菱月拉走。
“我不走!”安菱月一挣,将安夫人的手甩开,对着安子文说:“爹,有一些话在我心里已经憋很久了,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
安子文皱了皱眉:“好,你说。”
“为什么您对妹妹和对我的差距这么大?我们俩同样是爹和娘生的女儿,从小您花在她身上的时间比我多得多,她从小的琴艺都是您亲手教,却把我扔给老师,即使菱双再顽劣,再不愿学您都会耐心的教,而我问您一些琴艺上的问题时,您只会冷冰冰的告诉我‘去问老师’,她每次闯祸您都会不厌其烦的教导,可我做的再好,您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每次妹妹受伤生病时您都会焦急的在旁边守着,可我生病时你又在哪里?这些,我就当做妹妹小,需要多照顾。可我们俩的容貌不分上下,论琴艺论舞艺我都比她强,您为什么将进宫的机会单独给了她?我们两个都去不可以吗?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为什么她的腿已经不能跳舞了,您还让她去参加游园会?进宫的目的不是要好好表现,嫁给太子吗,为什么您放着会跳舞的不选,非要让一个瘸子去参加······”
“够了!”安子文猛地站起来,胸膛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他怒喝道:“回房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老爷,您消消气,菱月还小不懂事。”安夫人连忙上前劝阻,并对安菱月说:“菱月,快给你爹道歉。”
“我没错。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你···”安子文气的双目瞪圆,抬腿就要上前。
“爹···”安菱双死死地拽着安子文的衣服,刚想说话,却被安菱月打断:“不用你好心!”说完,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