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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怕的军队(1/1)

    今夜,河谷堡上灯火通明,要塞上的守军已经分三个批次不间断的巡逻,这是安瑞大公国直面帝国防御的尖端部分,扼守着帝国发动战争时最有可能首先进攻的地方。是整个塞纳河防御区直面来自北方的战争中最先可能遭受攻击的要塞。这里距离河面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本来松软的河谷地带是不适合营造堡垒这样的大型建筑的,只是上一代安瑞大公冯特·凯罗尔在独立之初就执意优先在这里修筑要塞。

    安瑞公国的建造者们先是采取了挖除方案将地表下的淤泥挖除干净替换上密度大的砂砾和灰土加以夯实,却发现塞纳河河漫滩的高水位以及水分含量过大的淤泥导致地基施工难度过大。最后富有经验建筑工人停止了无用功,他们就地取材,在塞纳河中打捞了大量贝壳,将他们研磨成粉末进行烧制,然后混入淤泥中进行夯实搅拌,使得地基底层稳定下来。然后铺设下面是砂石上层是灰土的地基,才修建起来这座要塞。

    整座要塞成一个五边形,要塞的突出部分对着塞纳河,每节城墙长60到70米,高16米。中段微微向内凹,并设置一座弩炮塔楼,在塔楼中间用来射击弩炮的大空窗两侧还有数个射击口。配合上城墙两侧的弓弩手,形成一个三角形区域火力交叉区域。让每个胆敢进攻的军队付出惨烈的代价。这种设计被他的发明人冯特·凯罗尔称作“菱堡”。而这河谷堡又是他花费精力最大也是最早的作品。

    而且要塞底下的的河漫滩使得攻城部队的重型器械非常容易陷入泥地,而操作器械的士兵们必须不断的将这些器械拉出泥地,大大降低了发射效率。显然这种情况也在要总设计者冯特·凯罗尔的预想之中。在亲自监工,日月不停的修造好这座要塞后。冯特·凯罗尔松了一口气,并得意的说:“即使有守军二十倍以上的攻城兵力,拥有完备的攻城器械,也得在这座巨兽面前丢下万人的生命和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虽然有所夸张,但是几乎没人会轻视这座要塞。

    有人例外。

    要塞的守军非常明白自己的职责,帝国提前集结了五万人在边境上。无论这座要塞设计考虑了多少,守军都会在敌人绝对优势兵力和准备好的攻城器械面前处于劣势。但是只要拖延一个星期,安瑞公国的主力兵团就能完成集结,甚至能够支援河谷堡。

    只是这里守军还不知道,在北方遥远的帝都,加文帝国已经宣战了。虽然他们这已经连续数天枕戈待旦,但依然不清楚帝国军会在何时发起进攻。而帝国西南大将已经提前被帝都秘密使者告知宣战时间,他们现在已经进入战争状态。

    今天似乎比前几天更冷了一些,进入了后半夜。过低的温度让湿润的塞纳河河谷周围逐渐泛起了浓重的雾气。前半夜一直照耀着要塞的双月消失不见,要塞上散发着朦胧的灯光,使得天地间万物都像被神灵隐藏起来。要塞像是漂泊在海洋上的巨船一样横卧在那里。在寒冷湿雾中的要塞上时不时传来诸如“该死的北方佬”“北方的狗仔子不让老子休息”“这该死的天气”这类粗鲁的抱怨。当然无可厚非,毕竟是在让人不舒服的冷雾中巡逻,这些拿刀的军人们要抱怨也是理所当然。

    要塞的指挥官连续几天都起夜很早,因为他知道,帝国军这次的总指挥罗佩纳·修奈在帝国西南几个行省中以惊人的速度消灭了数倍于西南军的暴民,并用几年剿灭隐藏在复杂地形遍布西南的盗贼团伙却从未听说他的军队被占据地利盗匪占便宜。要塞的指挥官非常清楚这次敌将的不好应付和优势兵力,所以他最近每晚都睡的很少,在黎明前夕起身巡视要塞巡逻队的情况。这个时候是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敌人最可能突袭攻城的时候。

    当从指挥室里出去巡视一圈后,看到浓雾漫天的时候,这位指挥官松了一口气。虽然浓雾会让守城设备和弓弩失效,但是敌人的攻城设备同样失效。而且守城的巡逻部队随时可以摆好防御姿态,而在这浓雾中想要攻城的军队,完全没法保持阵型,甚至可能因为小小突发事件的恐慌而崩解掉。这对攻城军队是场绝对的灾难。除非对面的将军是一个疯子。

    “今天这种天气,看来雾也会持续一个上午,帝国军应该不会发动进攻吧。”要塞指挥官心里想着。

    似乎已经是黎明时刻了,浓雾变得有些橘黄色。他打着哈欠,准备走下城墙,想要回指挥室里睡个回笼觉。

    “前进!”声音非常模糊,要塞指挥官听见了这么一声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周围巡逻士兵也停了下来,每个人惊讶的表情告诉他们没有听错。而这声音好像就是几百米开外传来的。似乎已经在河的这一岸了。

    随着这一声“前进”之后,整齐的踏步声以及小号声从要塞四面八方传来。守军指挥官这时候确定了敌人要攻城,但他不明白敌人为什么攻城。

    安瑞公国是帝国十几年分裂出去的。两国的作战方式,装备,军队组织都非常相似。对方就像自己的镜子一样。帝国依靠重步兵,重弩手以及完备的攻城器械体系作战。在传统印象中,帝国如果要攻克一座城市必然先是摆好攻城器械狂轰滥炸,然后弓弩压上火力空隙,重步兵冒着敌人的火力缓缓推进,夺取城墙把敌人压制在狭小的据点,这时候就该一直在后方用治疗伤员的魔法师上场,用攻击性爆炸性强的魔法消灭负隅顽抗的敌人。其余各国即使方法略有不同也相差不多。

    而在今天的塞纳河旁,帝国西南将军的举动却超乎要塞指挥官的想象。未知带来恐惧,指挥官心底里生出一种恐惧。

    “快!快去!拉响警钟。让所有人都起来!”他命令一位巡逻的士兵

    “弓箭手准备射击!!弩炮也要射击!其他士兵准备迎战!” 尽管远程武器在这天气杀伤率极低,但指挥官还是下令让他们准备。

    “通知各面城墙的队长,督促士兵就位。”

    警钟响起,整个要塞从睡梦中醒来,士兵们睡觉时候都穿着铠甲,一睁眼就冲上自己被安排防守的城墙。这乱糟糟的起床到就位过程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城下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整齐划一行军声音明确表示。要塞除了靠南方的那一面,其余四面都在敌人攻城的目标。而这个时候指挥官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他的听觉告诉他,对面的隐藏在浓雾中的军队步伐没有丝毫混乱,而且越来越接近要塞。大概只有百米距离了。

    “射击!”

    “举盾!”

    城上城下两声命令同时下达。

    城上的弩炮和弓箭手在命令下射出了第一轮火力,但很明显的就是,弓箭湿气非常重的水雾中杀伤力非常有限,而且弓箭手还没有明确的目标。而弩炮,哈!这东西就算有瞄准了很久,命中也要靠信仰。更别提这种情况了。

    指挥官原来就没打算在这种情况下靠这两种武器杀伤敌人。他只是希望能够扰乱敌人的步伐,在雾中能见度如此低的情况下行军,士兵们的眼睛甚至找不到长官,一旦受到弓弩射击等其他攻击可能让这个步伐严密的部队变得混乱。

    结果却没有。

    步伐依然严密没有丝毫混乱,唯一不同是在距离城墙十几米左右的地方,要塞的四面城墙上的守军,他们同时看到了第一排举着盾迈着整齐步伐的军队。盾牌上的红龙标志表明了他们都来自帝国西南军。

    这个时候浓雾中又传来了一声嘹亮而坚决的命令,仿佛神的旨意。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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