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阿骨顿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唿哨,一提胯下黧眉騧,率部狂奔离去。
那两个已经下马的士兵,一个麻利地将玄玉宝剑抄在手里,另一个迅速收起了马刀,翻身上马,追赶阿骨顿而去。
转眼间阿骨顿的人马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失去知觉躺在地上的萧天泽。
“萧天泽!萧天泽!”姚济坤发现了倒地的萧天泽,勒马停下,身后的大军也跟着嘎然而停。
萧天泽倒下的地方离威武军军营不过百米,距夏州不过千米,这短短的距离,他终究没有走过去。
姚济坤翻身下马,扶起萧天泽,目光甫一触及,忍不住老泪纵横。
火光下,萧天泽体无完肤,黧眉騧的铁蹄在他身上、脸上反复践踏,整个人看上去血肉模糊。一支铁箭贯穿左肩,血液已经凝固,右膝和左腿各挂着两支长箭,鲜血顺着裤腿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泥土。
记得初夏,他温润如玉,在操练场上微笑授艺,宛若皎月。
长泽城外,他鲜衣明铠,在漫天的剑雨中仗剑拒敌,似天神伫立。
如今......
“天泽哥哥!”毛小玉飞奔而至,放声大哭。
姚济坤诧异地看了毛小玉一眼,他并不知道毛小玉的来历,惊奇威武军中怎么会有女子存在,还和萧天泽如此亲密。然而时间不容他细想,他赶忙伸手探探了萧天泽的鼻息,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
姚济坤不敢耽搁,将萧天泽缚在背上,踩蹬上马,一提马缰,大喝一声,“让开!”
归德军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姚济坤策马奔向夏州。
...
...
“怎么样?安大人?”姚济坤一脸焦急地问着刚刚诊完脉的御医安远道。
安远道本是宫中御医,归德军出征时,玄帝担心姚济坤的安危,特意派他随军照料。平日里除了姚济坤,其他病人一概不诊治。
十月的西北已是秋凉如水,安远道却是满头大汗。十几年御医生涯,安远道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这么多的外伤,撕裂伤、踩踏伤、箭伤,万幸对方只是泄愤折磨,没有留下致命的伤口。单单清理伤口就用了一个时辰,再用羊肠线将裂开的伤口一一缝合,又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好在萧天泽一直昏迷,让安远道下手更为大胆,不然这个时间远远不够。
毛小玉在旁不停端水、换水,须臾不离左右,唯恐哪点服侍不周。
听了姚济坤的问话,安远道用袖口拭了拭额头的汗,开口道,“此人应该练过洗髓易筋之类的内功心法,清内坚外,筋壮骨强,奇经八脉早已打通。一般习武者用意念引导内息,他却是用呼吸引导内息,不管是睡觉还是昏迷,只要有呼吸他的内息就在运转,无时无刻不在练功。所受外伤,看似严重,其实不然,他的自身修复功能极强,一呼一吸都在调息修护,应该很快就会好转。”
听了安远道的话,姚济坤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那就好,待他痊愈,这个仇让他自己去报。”
安远道看了一眼姚济坤,说道“这个仇,恐怕他自己报不了。”
第三十七章 息引(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