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玉大骇,姚济坤不知道慕含烟情有可原,可是萧天泽,他,他怎么会不记得?他曾跟她说过,他们青梅竹马,他们一起吃肉,一起喝酒,他们吵架,他们和好,他们上山采药,下潭抓鱼,当时听得毛小玉羡慕不已。现在他居然问她,慕含烟是谁?
萧天泽看到毛小玉的表情,很是惊讶地问道,“怎么这个人我应该认识吗?”
毛小玉不知如何作答,没有说话。
姚济坤突然心里明白了,和毛小玉对视一眼,二人都是神色黯然。
“哦,小玉说的是夏州一个媒婆的女儿,和她妈妈一样爱多管闲事,夏州要是有个婚嫁呀,她总是爱说,我同意了吗?我同意了吗?”姚济坤费力地编着谎言,此时萧天泽伤势未愈,他不希望萧天泽多思多想。
“是啊,是啊,你一说要娶玄玉宝剑,我就赶忙问慕含烟姐姐同意了吗?若是不和她说,到时候一定要缠着你说个不休。”毛小玉已是越来越机灵,忙不迭地顺着姚济坤的意思打着圆场。
“哦,是吗,还有这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萧天泽疑惑地看着二人。
姚济坤冲萧天泽温厚一笑,“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我告辞了。”说完冲毛小玉使了个眼色。
毛小玉会意,忙道,“我送一送姚将军。”说完随姚济坤来到帐外。
自萧天泽受伤以来,毛小玉喂水喂饭,煎汤换药,跑前跑后,一直未曾合眼,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疲惫。姚济坤叫她出来有心让她休息一下。
“小玉,我叫人为你准备了营帐,你去休息一下,天泽这里我另外找人照顾。”姚济坤说道。
毛小玉努力睁大眼睛,声音低柔而倔强,“不!姚将军,这时候不要让我离开他。我会休息的,我可以打一个小小的地铺。”
姚济坤注视着毛小玉,她小小身体里散发的力量,让姚济坤微微感动。对于混迹官场多年的姚济坤来说,感动早已成了一种奢侈品,今天他的心底竟然感到那么一丝温暖。
果然一切如安远道所言,萧天泽内息极为强大,精纯的内力即使在睡眠时也在流转全身,自然而然地洗筋伐髓,疗愈伤口。
不过三五日,萧天泽已经行动自如。他挂念明致他们的安危,便带着毛小玉来向姚济坤辞行。
“既然你急于回去,那我就不挽留了。小玉这些日子辛苦了,将来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姚济坤叮嘱道。
“那是自然。”萧天泽微笑地看着毛小玉,小玉也报之以笑。
看着二人真情流露,姚济坤又说道,“办喜事的时候,别忘了告诉老夫,无论老夫身处何地,一定会赶到渔阳镇,与令尊大人共饮一杯酒。”
“渔阳镇?为什么要去渔阳镇?姚大人,你糊涂了,毛家洼一役家父已过世了。”萧天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姚济坤。
这下轮到姚济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萧天泽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看到毛小玉使劲冲他挤眼睛,霎时他就明白了。姚济坤不再追问,挥手向二人道别。
萧天泽,你都记住了什么,又都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