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医连连摇头。
“并未,娘娘的饮食十分健康,虽为了解暑,偶食祛热祛湿之物,却也对身子影响不大,咦,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甄太医边说边站了起来,打量屋里的摆设。
他拧开茶壶盖闻了闻,摇头。
又打开香炉闻了闻,摇头。
甄太医此举,分明是怀疑有人下毒,我心里一冷,不过入宫两月,谁竟这么急不可耐了?难道说是宸妃?身为太子良娣,却最终只得了个妃子的位份,若是她心中不甘,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毒又是怎么下的呢?我宫里的人基本上是姑姑跟前的老人,不可能有人背叛。且这段日子,外头进来的东西甚少,若是饮食没有问题,应该就不会有其他渠道了。倒是那日瑜妃,自从陛下寿宴之后,每次过来请安,都带有一股异香。可是若因为这个原因,其他人应该也不能幸免才对。究竟是谁呢?
“哎?这花?”甄太医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顺着看了过去,正是被我从窗台移到了案几的天竺葵。
“这花有问题?可是这花明明…”
“桑榆,替我去泡一壶雨前龙井来。”我打断了桑榆的话,朝她吩咐道。
她虽然疑惑,却领命去了。
“甄太医,这天竺葵是我一个来月前在御花园里赏花时,看它开得极艳,就命人移了过来,听说还是胡夏进供的呢,怎么?竟是有问题么?”我缓缓坐了起来,紧盯着正仔细研究的甄太医问道。
“此花有毒。只是毒性不大,奈何娘娘日日相对,且时时闻其花香,毒气入体,故而才体衰至此。”
“此毒除了致体衰,可还有其他坏处?”我揉了揉逐渐冰凉的手,轻声问。
“此毒于男子作用不大,于女子却会导致不孕。”
不孕?!竟是不孕,这个宫里,虽说谁都不愿我有孕,可是最不愿的,却一定是他!
“娘娘如今既然知晓,还请赶紧将此花移至廊下,花虽好,却不可贪看。幸好发现的及时,微臣这就为娘娘开个方子,需连续服用两个月方可调理过来。”
“劳烦甄太医。”
“不敢,实乃微臣之责。”
甄太医写好方子的时候,桑榆刚好泡了茶进来。
我朝桑榆吩咐道:“天色渐晚,桑榆你替我送爹爹出去。”
“今日让爹爹担忧,实为不孝。”我看着仍旧眉心微拢的爹爹,只觉得心酸难耐。
爹爹叹了一口气,不发一言走了出去。
甄太医看着突然空了的内室,似是稍有不安。
“娘娘且先休息,微臣先告退,两日后再来为娘娘复诊。”
“甄太医,本宫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了不被有心人大做文章,若有人问,甄太医还是慎言的好。可别把本宫操劳过度,说成了别的。”
甄太医愣了一下,立刻垂头道:“微臣明白。”
“甄太医不必紧张,本宫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没想到一盆小小的花都暗藏杀机,可见平日还得多读些医书。”我自嘲道:“啊,对了,本宫听闻陛下曾在太医跟前学过两年,可有此事?”
甄太医点头。
“陛下还是太子时,突发奇想要和微臣学医,微臣尽心教过两年,只是后来陛下忙于学治国之道,就停了下来。陛下聪明好学,进步神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么?”我恍然道:“时辰不早,甄太医还是快些回去吧。”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