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车里面的几个内门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花卿瞪着杏眸扫了几眼,那几个人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花卿才作罢。
她咬后槽牙一字一顿道:“行啊你楚烨,连我的热闹都敢凑了。”
说话间就朝着楚烨腰里挠去,楚烨怕痒,哈哈直笑:“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哎呦别挠了!”
花卿凶巴巴地问:“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没有下次了。”
楚烨笑得直不起腰来,正求饶着,马车停了。
外面宫人恭恭敬敬的声音传进来:“几位仙君,请移步长和殿。”
楚烨停下来,率先出了马车。
外面的宫人乌泱泱站了一片,都半弯着腰。已经临近夜幕了,为首的几个宫人提着灯,穿着宫装低眉顺眼地弯着腰站在马车不远处。
楚烨轻轻咳了一声,扬声道:“都起来吧。”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楚烨禁不住心里叹服,宫里这地方磨出来的人都是一个模样,卑躬屈膝又带着点宫里人的贵气,一言一行都像是用尺子统一地测量过。真不知道那个被皇室捧着想送到韶华面前当关门弟子的嫡公主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花彦带着花卿也下了马车,几个宫人先前看见楚烨先行出来,心底下就有些吃惊,如今看见花彦站在楚烨身后,对楚烨的身份已经了然。
走过来一个紫衣的女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恰到好处的不紧不慢:“恭请少谷主。”
楚烨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她跟着几个人走在前面,后面除了湮华谷的人还呼啦啦跟了一群宫人,这些人的脚步声几乎轻得听不见声,衣袂飘起的弧度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楚烨一眼望过去根本记不住他们的脸。
就像是被人批量生产雕刻的木偶一样,一板一眼地活着。
这是燕国皇室能撑起的所剩不多的颜面。
宫墙两侧栽着矮树,阴影倒映在青砖上,楚烨一路跟着过来,从燕国皇宫就能看出这个国家的颓靡了。到处是雕梁画栋,典雅奢靡大于皇室的气势磅礴,隐隐能看出大厦倾颓的姿态。
楚烨觉得无趣,用传音符跟花卿聊着:“我觉得如果那什么公主真进了谷,那就太无趣了。”
花卿道:“不,恰恰相反,这样的人进了谷才有趣,不得被折腾哭了才怪呢。”
楚烨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幕下灯光点点的庞然大物,觉得这个皇宫有如一个牢固的牢笼,把里面的人都牢牢锁在里面,一辈子都只能看见头顶上的一片青天,她抿了抿嘴唇:“如果她来了湮华谷,说不定是一种解脱。我对她没多大意见,只是觉得燕国皇室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花卿听了,在昏黄的灯下冷嗤了一声:“越是里子没有,越看重面子。缺什么要什么,这个理儿还不好说?”
楚烨淡淡“嗯”了一声，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