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云厚,看不见一点星光,只是远远地随风送来几丝清丽之音。
君在何处,何处便福泽深厚。
皇宫虽富丽堂皇,雪还是照样下得进来,依旧寒冷似农家院落,守夜当值的太监早在宫门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温禧宫东偏殿一炉炭火正旺,静姝刚用完晚膳,环顾窗户上那些各式吉祥的窗花,也瞧不出个夜色来。反正时候还早,也还不想就寝。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盈盈地:“额娘带你出去走走,可好?”便唤人取了貂绒斗篷来。
“主子,大雪已积了三日,夜里更是寒气袭人,”颦儿一面从侍女手里接过斗篷一面柔声劝着,“娘娘还是别去了吧。”
浣若这时端了热茶进来,对颦儿笑了笑,“娘娘,用点热茶再去吧。”十几年的朝夕相伴,彼此性情最清楚不过,她一旦决定的事,劝肯定是劝不住的。
静姝笑笑:“我想着你们照顾我肯定极其用心的,现下雪停了,我出去透透气,看看雪,也不叫我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见不得大风大雪似的。”
颦儿这时取了宫灯来,静姝接过小小宫灯,快步走到屋外,“谁也不准跟着。”说罢双脚已迈出宫门。
“主子,风帽没有系好。”颦儿还是不放心,赶忙追了出去,浣若浅浅地笑了笑,搓了搓双手,进屋了。
雪后,绵绵白雪装点着整个皇宫,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分外妖娆,一副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踩着路砖厚厚的积雪,静姝的心情畅快多了。静姝嘴上说着不想皇上,可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望着玉瑾轩方向,今夜,想必后宫所有的女子都是羡慕着悦贵人的吧。
静姝又穿过几道宫门,隐约觉得有人跟着,她高声喊道:“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颦儿低头现身,向静姝福了一福,“奴婢实在放心不下主子,雪地难行,怕……”
还未等颦儿说完,静姝久打断了她,“我又不是纸糊的,你们成天怕怕怕,都快把我看死了,那里就我是主子了,分明你们才是正经的主子。”
一听静姝这样说,颦儿立马跪下了,不言一语,扫了主子的兴,便是罪了。
静姝看着这样,又气又笑,“温禧宫的人都不来,你倒腿快。” 又拉了她起来。“既然都来了,陪我一起去御花园看看吧。”
“是。”这下,颦儿如愿,欢喜地跟在静姝身后。
好在御花园离此处不远,过三两条道,便到了。
腊梅已谢八分,只剩几处残梅还留着些许余香。主仆二人续前行,隐约听见了池乔的声音。
“动作都快一点儿,给我挑最好的,不是最好的不要!”
静姝走向前去,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笑道:“我们池常在好大的主子架势啊,夜深了还在使唤人。”
池乔一看是静姝,忙蹲下身子行礼,“敬嫔娘娘万福。”
“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何苦漏液摘花?”池乔还未回答,静姝眼珠一转,笑得更开心了,“准时白儿想着皇上不得空。”
池乔一听,脸羞红了,也懒着辩白了。只假装委屈道一句:“臣妾小小常在,本来就是供你们这些主宫娘娘取笑来的。”
静姝与池乔正玩笑着,一群太医正步履匆匆从大道来。
一时人人好奇,都停住了手上的活。
池乔脆声叫住了一行太医,“都已上夜,后宫禁地岂容你等随意走动?还不快快见过静嫔娘娘。”
那个为首的太医领众人见了礼,“静嫔娘娘容禀,事关龙脉,臣等奉命行事。”
静姝来不及细想,摆摆手,柔声说道,“本宫只是随口一问,后宫本是女眷之地,既是如此,你等自去,不必拘礼。”
那群太医谢礼之后,便向南门方向疾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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