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之上,西风呼呼,一道道残影,在寒月下窜动,如同鬼魅一般。
寒月下残影所过之处,每隔两三公里都会留下四五具尸体,和一地鲜血。尸体躺在冰凉的岩石上,吹着寒风,睁着白眼,看着当空的寒月。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是梵天谷的站哨,一眨眼功夫,成了丢弃荒野的尸体。
梵天谷城墙,灯火通明。城墙上的士卫三五成群,围城一个个小圈,聊着天喝着小酒,暖着身子,兴趣正浓。
突然,远处掠显一残影,紧接着一声惨叫,没了声息。
那声惨叫犹如一阵凛冽的寒风,惊醒了城楼上的士卫,纷纷拿起身旁兵器,探头往远处挑望,警惕着下一个恐怖的惨叫。
城墙之内,随着士卫的通报开始骚动。一个身穿衫袍的老者,穿过急匆匆的士卒,往灯火辉煌的将军府小跑而去。
将军府的侧房,灯火昏暗,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宝贝儿,来,让本将军好好的疼你。”
“不要啦,将军。将军,不要啦!啊……啊……啊……”
两人正在风声水起时,房门被敲响。敲门的正是那个身穿衫袍的老者:“将军,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死老头,总坏我好事。”房中的中年男人嘀咕了声,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奋力着,声响不减。
“将军。”衫袍老者叹了声,继而再次喊道。
“有屁快放。”
“阮杰造反了,十万大军已在城外扎营,将军。”
房内中年男子神情一惊,身子一抖,完事了。他叹了一口气,没有理睬依上来的女人,起身穿衣:“风秋松,你先去安排一下,我一会就来。”
“是,将军。”被称为风秋松的老者双手一抱,退了去。
女人好像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附在中年男人身上:“将军,不是要好好疼奴家的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中年男人的衣被纠着,没法上穿,厉声喝道:“滚。”
女人见他脸血铁青,跟刚才判若两人,不经意掠过一阵寒意,哼了一声,将中年男人推开,掀起被子侧过身去。
待中年男人穿好装束,走出门外。房内的女人开始抱怨道:“什么玩意儿,刚挑起老娘的兴趣就完事了,弄得人家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虽然中年男人已走出门外,但此般声响以他的修为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他脚步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接着右手随意一挥,一声虫鸣声从衣袖传出。
房内,两只甲虫快速窜动,爬上床踏,溜进被子。紧接着床上的女人一声惨叫,脸色乌青,已是一具尸体。
“出来吧!”中年男人没有向后回看,负起双手,挺起胸膛,看着空中的寒月。
啪啪啪,拍掌声从旁侧墙后传来,紧接着显现出一个衣着冰蓝花纹袍服,手持象牙折扇的英俊公子,他的笑容与中年男子一样奸诈:“好厉害的彩毒甲虫,好厉害的汝成阳汝大将军。”
“皇甫流云?”被称之为汝成阳的中年男人负着的手松了下来,一脸惊讶的说道。
“正是在下。”英俊公子收起奸诈容颜,双手胸前一抱,微微的躹了一躬,看上去甚是斯文。
……
天明时分,梵天谷宝銮殿,金碧辉煌。
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但此时的宝銮殿失去了往日的**,雕龙宝座下,吵闹不断,相互指责。宝座上的凌正君直皱眉头,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在自责,自责这是自己的错,给了夹谷子造反的机会。
“报,谷主,刚收到一封密函。”一个身着战甲,捧着一只箭走了进来。瞬时,四周鸦雀无声。
密函取了下来,呈了上去。
凌正君看着里面的文字,眉头皱起,愣愣出神。
“父亲?”一旁的凌良,担心的叫道。
呃——凌正君回过神来,瞧了眼正严肃瞧着自己的众人,再看向儿子凌良,说道:“良儿,你跟我来。”话毕,也不理会下面疑惑的眼神,转身向围屏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