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声焦急的喊声将安安从回忆中唤醒,只见身材修长,虎目炯炯有神,国字脸上的点点皱纹以及头上丝丝华发并没有掩盖住他的英武的中年大叔骑马飞奔过来,慌忙下马跑到那位夫人身边查探她的周围询问:“夫人哪里伤着了?”那位夫人摇头领他到安安面前道:“多亏这位姑娘仗义相救,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要被压断了。”那位大叔瞪了她一眼责怪道:“我说你年级一大把就不要逞强了,你看你多危险!”接着向安安作揖道谢:“多谢姑娘相救,老朽感激不尽!不知姑娘是…”安安向他们行礼回答他的问题:“客气了,小女子叫屈宝如。”那位夫人上下巡视安安一番感叹道:“没想到姑娘瘦瘦小小的,武功倒是不错。”安安谦虚一番,“姑娘也是来踏青的?”那位大叔跟着询问,安安点头称是,顺便邀请她们:“今天清爽宜人,看这里风景不错,不如就在这吃吃烤肉喝喝小酒看看美景,岂不美哉?”“好主意!”那位夫人与安安一拍即合。于是安安指挥家丁架起特意制定的烧烤架和火锅,拿出酿制的果酒请他们品尝。
“好辣!”大叔吃着火锅,鼓着腮帮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似一个熟透了的番茄。夫人鄙视道:“瞧你那怂样,吃古董羹就得越辣越有味。”古董羹就是火锅,看到夫人面不改色的样子看来和安安一路人爱吃辣,大叔对它敬谢不敏,倒是对烤肉一番赞叹,还好奇地询问古董羹和架子的奇怪之处,安安回答得似是而非,还是感谢古人的机智,光凭安安一幅画和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制作出来。她和夫人针对母子关系和儿媳关系热烈讨论一番,果然对于老人这是最重要的话题。一番畅所欲言,一顿尽享美食,一处风景宜人,好不快意!
第二天安安在花园亭子里看会奇人异事的小说,小红匆忙跑过来大喊:“小姐,官媒大人替大都督的小儿子上门提亲!”“什么?”安安一下子从椅子跳起来惊呼,立马飞奔到前厅幕布后面窥探情况。安安一看到马云峰悠闲地坐在那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他就是大都督的儿子,他害她那么丢脸还敢上门提亲,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更没想到在那正襟危坐的大叔竟是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人,屈老爹对于大都督的儿子看上自家女儿喜上眉梢,安安一看屈老爹那副春光满面笑呵呵的模样心急如焚,随手扯开珍珠手链拿珍珠偷偷用内劲打向屈老爹的手心,屈老爹习惯性抓紧手中的异物,屈仁知道女儿找她便借故离开走进内堂。“女儿怎么了?”屈老爹疑惑道。“爹爹,这亲事你怎么看?”屈老爹一听立刻来劲了,拉住安安开启脱口秀模式:“女儿,这亲事绝对是天造良缘。大都督乃当朝从二品官,其子更是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安安听得蚊香眼都要出来了,安安连忙中断屈老爹的话道:“爹,您见过他儿子吗?您怎么知道传言是否属实?万一他儿子吃喝嫖赌样样齐全,女儿这辈子岂不是要完了?”“诶!”屈老爹摇摇头不赞同道:“你爹我倒是见过几次,他儿子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想来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女儿你嫁给他必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何况他要是敢欺负我女儿,爹我跟他拼命。”安安心知他是为自己好,但继续劝导:“爹,您说过如今朝廷由秦太尉和丁勇战将军一分为二,自古文武两官各看各不顺眼,您是站在秦太尉一边,而大都督必定站在丁将军那边,女儿嫁过去岂不是会受委屈?您忍心看女儿受苦?”屈仁慈爱地摸摸安安头发道:“女儿,这事爹还能不知道?只不过如今局势严峻,谁胜谁负未可知,大都督最是护短,只要你嫁过去无论哪方失势,另一方也能庇佑你。何况女儿你自小被我宠坏,规矩懂得不多,大都督是武将,后院规矩没那些文人多,你在那还自在些。宝如,听爹的,爹不会害你。”安安听爹一席话瞬间红了眼眶,安安倒不是说非要来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早在当初她就想明白封建时代男人是天、父母之命等各种条条框框深入骨髓,要想改变除非造反,可安安没那个能力,当初费尽心血管理快活城和朱府成果都不见效,多亏快活王和朱富贵坐镇和耐心指导,最后嫌太累直接将快活王交给与快活王和好的王怜花打理,人家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迅速掌控治理快活城,怪不得人家总说古人智商就是高。如果说成为芯爱掌握了理财赚钱的知识,那么她用了七七的一辈子去实践。
安安只好亲自出面想跟他单独谈谈。安安紧皱眉头压抑心中的烦躁提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马云峰悠哉悠哉道:“屈小姐,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不答应!”马云峰听到安安的拒绝仍旧淡定从容,不紧不慢地说:“屈小姐,那晚发生的事可有不少人看到,若非我将消息压下去恐怕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但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事既然会泄露出去不如你我两家结亲,也好堵住悠悠之口。”马云峰见到安安犹豫不决的模样继续乘胜追击,“屈小姐就算不顾自己名声也得顾屈大人的颜面吧。”安安一跃而起,眼神喷火似的看向他,咬牙切齿道:“你威胁我?”马云峰看到安安简直要怒发冲冠,心里一个咯噔:遭了,弄巧成拙了要。立马换了副深情温柔的面孔道:“在下也算出身大家,这后宅内院的女人们玩起心计来比男人强多了。我出外游历见过女子无数。官宦人家的女子要么不谙世事,过分单纯,要么便耳熏目染,工于心计;民家女子虽坚韧,但无条件接受教育,或囿于见识狭窄,大气算不上。”安安双手交叉冷哼一声:“就是说既要读书识理,又不能有富家千金的习气;要坚忍不拔,又要无市井人家的小气。你倒是要求挺多的,恐怕到时候你想搭理人家,人家还不搭理你呢。”马云峰不顾她的冷嘲热讽委屈地看着,“是啊,她到现在都对我不屑一顾。”安安看到他那幅委屈的面孔,活脱脱就像个小受一样,忍不住嘴角抽搐,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双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说的那个她不会是我吧?”马云峰点点头,安安忍不住吐槽:“我说大哥,我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诗词歌赋早还给先生了,你哪看出我坚韧不拔,我其实很懒而且好吃,你认为的我不是真正的我!”“那就给我机会让我真正了解你!”他打断安安的话继续说:“我要选择的伴侣,无需多么漂亮,无需精通诗词歌赋,只要明理坚韧、洞明世事、大气,能与我畅游天下,能教导我们的子女做一个正直的人便好。”安安忍不住叹息:算了,安安,别矫情了,有这么个高富帅做老公还能免费环球旅游也不亏,你难不成真要找真爱不成?
没办法,安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商量纳吉纳采事宜。
一线牵被指偷龙转凤,被商户及客户前来要求退回赞助礼品及订金,家福与百合不知所措。荣显假意成人之美送银两给知秋作为过文定之用,知秋恐芷荞不适应大漠生活,亦自感不可以给她幸福,决定退出,荣显暗喜。家福邀请高斐加盟一线牵做媒探,高斐恐有违兄弟之谊,只答应查明真相还一线牵一个清白。家福为挽回一线牵声誉,着想想在门前举鼎,又大派糯米鸡给坊众,可惜又遭程德三襟兄弟暗中破坏。百合感委屈,家福开解她,二人更分享最后一只糯米鸡,却被好不容易从各种订婚准备等各种繁琐事脱身而出听到消息赶来的安安打断,安安白了她一眼,有些嗔怒责怪百合干嘛不找自己来帮忙,非要自己担着。所谓马屁不穿,在百合和全家福恭维下安安只好偃旗息鼓。
高斐跟踪程德等到荣显家,发现荣显经常换随从而奇怪,令狐喜准备到荣显家主持婚礼,高斐来到指荣显有暴力倾向,令狐喜不信。新房内,芷荞与荣显合卺交杯时不慎打破酒杯,惨遭发狂的荣显殴打。令狐喜代范家向荣显提出退婚,荣显不肯令令狐喜很矛盾,令狐喜在海边遇高斐,坦言追悔莫及,不过为了令狐家声誉及唐律所限,不得不送芷荞返荣显家。令狐喜送回疯疯癫癫的芷荞,荣显终愿意休妻。高斐赞赏令狐喜,二人畅饮,前嫌尽释。
令狐喜带三位姐夫向家福与百合赔罪,并指会出公文公告天下还一线牵清白,百合大赞令狐喜光明磊落。知秋因在途中闻芷荞因成疯妇被休而折返,往见芷荞,更声言一生照顾芷荞,家福看出事有蹊跷,巧计试出二人真情,范大人有感知秋才是佳婿,答应二人婚事。令狐喜见知秋、芷荞婚书,终明白婚嫁无一定法则,决不按常规程序,加盖官印作实。
一线牵的生意慢慢恢复轨道,没想到马云峰找上一线牵请她们为尚书公子和将军小姐做媒,安安闻讯赶来。
“尚书公子和将军小姐本是门当户对,只要随便找一个媒人便可,又何必兴师动众呢?”百合道。“百合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兄弟心地善良,可为人十分高傲。他明明喜欢孙小姐,可是总是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表白,总不见得要人家女孩子先说吧!倒是我们旁观者只好干着急,好说歹说也没有用。知道你们一线牵能人所不能,所以来找你们了。” “马公子你放心,我金鹊桥猫和老鼠都能配成对,别说是他们两个了。”福头洋洋自得。 “行了吧你,这么早就把满口话说完,可真是厚颜无耻!”百合又使出了她的金葵扇。众人见二人争吵,都不禁莞尔,又叹服这二人真是天生一对欢喜冤家。诸人都坐在院内,商讨对策。 “依我看,是时候约男主角出来见一见了!”福头狡猾地笑。
“辰逸,待会人家来了,你可要客气一点,可不能给别人脸色看。”马云峰替身边的人沏上一杯茶,笑道。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便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会不客气。”辰逸接过茶杯,“你说你都快成亲了,还有心思介绍朋友,喝茶聊天。你可知我还有朝廷上的事要处理,若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才不愿搭理你。” “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从小到大你是我最好的哥们。”
正说着,就传来了福头和百合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他们来了。”马云峰喜道。 “来来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高斐,全家福,连百合,我的朋友。”又靠近安安介绍道:“我的未婚妻。”又转向一线牵诸人:“而这位,也就是我和你们说起的尚书公子林辰逸。” 众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林鸿志,只见他身姿飘逸,举止潇洒,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身材有些嬴弱,一袭灰衣,神态谦谦,竟无半点富家公子的做派。 “林公子,真是久仰大名。”高斐抱拳道。 “哪里哪里!高神捕,应当是我久仰才对。”接着对安安道:“弟妹果然温婉雅致秀外慧中,辰逸在此提前祝贺二位白头偕老。”
“连百合,你不是一见到好看的公子,就目不转睛吧!”福头打开折扇,遮住侧脸,对百合窃窃私语。“你说什么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百合挤了挤眼睛,狠狠道。这一幕正好落入众人眼里。 “哦,林公子,他们俩人一直是这样的,你不要见怪。”高斐笑着解释道。 “不要紧。金葵扇连百合和金鹊桥全家福是一对欢喜冤家嘛!云峰和我说过。高神捕,我可有说错?”辰逸轻摇折扇,微微笑道。听他这么一说,福头和百合倒是尴尬了。
众人坐定,侍者沏茶。众人当下聊了起来,辰逸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大家谈得十分投契。一线牵诸人见又多了一个好友知己,喜不自禁,竟将为辰逸做媒的事情给忘了。 “咳咳!”安安着急,这帮子人,怎么把重要事给忘了?还要自己提醒。“哦,哦,哦。”高斐立即会意,“辰逸兄,其实我们这次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你我既已相熟,便不必客气,但说无妨。”辰逸不知是套。 “那个,辰逸啊,我一直没有和你说,”马云峰道,“高兄令狐弟百合福头都是长安最好的冰人馆――一线牵的冰人。” “云峰,你这是何意?”辰逸有些恼怒。 “辰逸兄,你不必生气。云峰兄也是关心你。”高斐解释道。 “反正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曹家小姐。如果你喜欢,我们一线牵一定为你追到她!”福头快人快语。 “诸位,请恕辰逸无理了!”辰逸怫然而起,拂袖而去。 “辰逸――”马云峰叫到。
“你看你看,说得这么直接干嘛?把人家气走了吧!还说什么‘猫和老鼠也能配成对’!”百合对着福头没好气。福头一脸委屈,有苦说不出。真是奇哉怪哉,做媒做到现在,一听到女方名字立马就走的,林辰逸是第一个。 “不能怪福头,辰逸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云峰安慰道。众人陷入了沉思。 “既然男主角不配合,那只好见一见女主角了!”高斐道。
“云峰哥,你说林大哥出事了,他在哪里啊?”一线牵大堂内,一陌生女子道,因为担心一张俏脸急得通红。 “我不说他出事了,你会跟我出来吗?”云峰随意道。 “你,你骗我!”女子转身欲走。“孙小姐请留步。”一线牵诸人走出大堂。“孙小姐不要怪罪云峰,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安安作揖道歉,“我虽骗了你,但今天邀你前来,也是要和你谈一谈林公子的事情。” 孙月娥这才停下脚步:“林大哥,他究竟怎么了?” “孙小姐,我们坐下谈。”百合柔声道,“你和林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我父亲和林尚书是好朋友,两家是世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孙月娥冷淡道。 “哦,若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一对林公子提到你,他就……”安安卖了关子。 “他就怎样?”孙月娥急道。 “他扭头就跑!”高斐答道,“孙小姐,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委,还希望你如实以告。” 孙月娥皱下眉头:“他竟果真这样厌我!诸位,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和林辰逸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并无什么瓜葛。诸位的好心我心领了。我,我要回去了。”说着便起身要走。 “搞什么呀!两个人都是这个样子!”福头叫道,“总是逃避,叫我们怎么帮呀!” 孙月娥背影微微颤栗,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孙小姐留步,你若真对他无情又怎会一听他出事就不问真假就赶来?”安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孙月娥顿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停步转身,早已泪流满面,声音也颤抖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喜欢他又如何?他不喜欢我,他心中只有那女子。” “孙小姐,你要相信我们。如果林公子不喜欢你,一说起你,他便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了。”连百合安慰道,“最重要的事,你要告诉我们实情,这样我们才好帮到你。” 孙月娥情绪逐渐稳定,却依旧泪眼婆娑:“从小我就和林大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小时候我就已经偷偷喜欢上他了,林大哥对我也是关怀有加,我满心以为只要长大了就能与他结成秦晋之好,谁想到三年前,林大哥大病了一场,等他病好了,便对我说,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子,叫我不要痴心妄想。我不死心,林大哥便找来这个女子绝了我的念想。事已至此,我又情何以堪?”说着说着,她便泣不成声。 “那个女子现在在哪里?”高斐问道。“她是户部侍郎的千金。”孙月娥黯然道。是她,不会吧!安安内心震惊不已。“孙小姐,你先回去。我们要商量一下,一有消息就马上给你回复。” 大家送走了孙小姐,围在院子中的石凳周围苦思冥想。
“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福头托着下巴苦恼道。“看林公子的样子,应当是喜欢孙小姐的,但是三年前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高斐疑惑道。“全家福,你不是说猫跟耗子都能配成对的嘛!怎么这次不行了?不过世上男子多薄情,成亲当天也可以逃婚,更不要讲孙小姐和林公子根本就没什么呢!”百合讥笑道。 “连百合,你……”福头顿时语塞。“行了行了,你们俩要辩也要分个时间,”安安阻止她们继续吵下去,“其实我认识那女子。”众人一听迅速将安安包围,马云峰见状直接将安安抱入怀中,哼,休想碰我媳妇!“她是怎样的女子?”百合赶紧问道,“她是我闺中密友,叫宋蓉蓉,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子,不像是会破坏他人感情的人,何况她早有心上人。”百合听到后摇摇手中的金葵扇道:“那其中必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宝如,可否请你前去打探一番。”安安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