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今天城门不关吗?这么热闹。”
“不关,今夜城主的小儿子成亲,关上城门怎么送出来。”
“听说赵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是啊,是啊,张兄,马兄。一会也许会来许多的大家闺秀,大家可要大饱眼福了。”
“我如今只想功名,不想让儿女私情缠绕其身。不然也去求娶赵小姐,可惜红颜如水,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贪图温柔乡。”
“是啊,可怜了赵小姐,听说了吗,现在赵员外家已经因为阴气太盛死了好几个人了。”
“看那是什么?”
盘锦蹲在茶肆边上,眼神闪烁,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名童颜鹤发,有点精瘦的白须老人,坐在一个青竹摇椅上面,不断的摇晃着他的头,他的面前放着一幅桌案,上面铺着绣着八卦图形的黄旗,桌子上放着已经点燃的两只巨大蜡烛,火盆,桃木剑,沉香,纸符,大米……很多奇怪的东西。
“嘘,那是无尚天师,传说是可以沟通阴阳,法力无边。”
“这么厉害,是仙人吗?”
“仙人怎么会管这种小事,只有无尚天师这种鬼营的后人,天生可以断阴阳,看生死。”
“鬼营……”盘锦挑眉张张嘴,翻来复去的嚼着这两个字,其实她看出来了那桌案上的东西有着淡淡的灵气。又抬头看了看天,黑暗的天空灰蒙蒙一片,铅灰色的云压在头顶,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丝风也没有。
就在这时“来了,来了……迎亲的来了”又是一阵喧闹。
迎亲的一行人,前面的乐手们拿着各式乐器在卖力的吹奏,却没有一丝声响传出,乐手身后,四个身着红妆的人正在蹦蹦跳跳舞蹈着,同样没有一丝声音,而最后面,是四名轿夫抬着一顶红色的喜轿,喜轿旁,有人不断挥洒着纸钱,那人一边撒纸钱,一边发出呜呜的哭声,仿佛在整个天地间回响……
当那些人再度走近,盘锦终于看清,哪里有什么乐手轿夫,对面所有的都是纸人,纸人身上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描画出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天地间都静默了……
“鬼啊……”也不知道是谁一声狼嚎。声音尖锐并且充满了恐惧。
只听到鬼哭狼嚎的叫喊声,人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开来,扇子、玉佩、鞋子掉落一地。桌子,椅子,盘子……反正不管什么东西都不要了,瞬间,整个官道上只剩下蹲着的盘锦,坐在摇椅上的无尚天师,以及那不是人的一队人。
“妖孽,不要急着走,本天师等了你半天了。”说着从摇椅上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桃木剑,锐利的目光扫过盘锦。那目光让盘锦立即觉得头皮发麻。身子靠后又缩了缩。
“嘎嘎……让开,不要误了主人的吉时。”声音阴测测带着回音。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阴风袭来,天上盘旋的黑云中发出轰隆的响声,可是……无尚天师看得却不是那些黑云,他刷的扭头,看向远处。
那里,一道身影在阴气重摇摇晃晃出现,走起路来轻飘飘地,一脚点在地上,飘出半尺来远,接着又一脚点在地上,又飘出半尺,他一袭红色长袍,身披红花,脸色苍白,如纸般寡白,殷红的唇色,却是翩翩少年郎,只是绿色的眼眸带着无限的阴气。
“小公子。”盘锦嗓子一干,喃喃出声。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有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