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然冲着皇帝跪地:“启禀皇上,这杯盏中却是含有一味独特的药剂,是…魅香。”
君陌尘勾唇一笑,睨着焉妃,那方跪地的女子激动万分,她一遍遍的喊道,臣妾冤枉啊,臣妾却是不知道啊。
此时非情目睹全部,也是在旁吓出一声汗,她想起君陌尘与她说的为她撑腰,想起七爷君奕萧与君陌尘的那番对话,心中稍有明了,君陌尘这是铺了一张网reads;[空间]重生之夏晴蕊的华丽人生。
他心思深沉,在天朝时还未见几分,但一回到这后楚帝宫,她觉得,他便变了。
变得她对他怯步。
“梅焉!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身为朕的后妃,又岂不知朕曾明令禁止过后楚帝宫禁止出现这类妖邪之物,此物伤人伤身,你很好啊,竟然将这东西用在朕身上了?!”
“皇上!不是的,请听臣妾解释啊,臣妾真的不知这东西为何会在这里!臣妾对皇上一心一意,又怎敢生这害人之心?!皇上,皇上——”梅焉情急之下扯住君陌尘的衣角,可却被他一下抽出挥手将她打到一旁,当即头破血流,梅焉撞到一旁桌角,脸上又有红肿,唇角渗血。
她不再说话,只是嘤嘤哭泣。
非情看去不忍,当下将头偏到一旁,她虽站在一侧,但毕竟初入宫闱,心地纯良,怎能看到这些,她甚至在那一刻还埋怨过君陌尘手法狠辣,又为梅焉感到悲伤。
她哪里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皆全落在皇帝眼中。
此时一向沉默的玉仲却上前来躬身:“启禀皇上,请容臣所说一二。”
“玉卿请讲。”
“此事,却是事关重大,但请恕臣直言,这焉妃宫中婢子奴仆不下数十人,谁都有可能去做这件事,更何况,一壶酒,一套杯盏从内务府出来也可经过数人,先不说梅妃娘娘知不知道,这宫中奴仆为一己之私为主子争宠之事也是常有发生,所以皇上,现在一切未明,仅凭这杯盏便断定是梅妃娘娘亲自受意的,未免草率了些。”
君陌尘眯眸瞧着玉仲,他知晓这人,为人正直,在朝中甚少与人结派,医术又是极好,他一向沉默寡言,此刻却为梅妃求情,想是发自肺腑。
白景然一看也跪地而求。
君陌尘忽然凛笑,将两位爱卿扶起,言道:“爱卿说的甚是,只是既然宫中出现魅香一物,朕也决不可姑息下去,东西是不是梅妃受意有待商榷,但却是从她宫中检出,这样,自今日起,朕要彻查一切与今晚有关之人,若最后结果与梅妃没甚关系,朕自会处理,但若是有……”他又看了梅焉一眼,“无论是谁,朕必严办!”
“皇上英明。”
一下所有人都跪下,已哭红了眼的梅焉听到此话后身心大震,似受了打击,她怔怔望着君陌尘背影,唇瓣咬了又咬。
末了,君陌尘踏出梅妃寝宫,张涣元在后轻唤了声,问道:“皇上,这,梅妃要如何处置……?”
“没有朕的赦令,不准她踏出寝宫半步!”
这帝宫,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不出一天,梅妃失宠被禁的消息便传遍后宫上下,非情庆幸当初君陌尘给她安了个哑巴的身份,没人会与她说这八卦,她倒也落的清净。
她的心智仿佛在短时间倏然成长,自那晚后她像受了点拨,更加明白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无法叫她任性、随心,虽她身后有君陌尘,可她毕竟只是一名婢子,她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更好的陪在他身边。
浅芳只当非情吃错了药,突然开窍叫她也不由惊讶,便在宫中议论纷纷之时,只有这个闷葫芦在与她认真的学着宫规reads;绝美冷妻之民国女将。
这倒也好,省却她之前费心费力地冲她吼了。
梅妃宫中牵扯出魅香,对于后楚朝堂也是相当震撼的,众臣皆知现在后楚和天朝两朝在严办这事,又加上前段时日的十八起少女失踪案还未破,一向冷静自持的皇帝终于在上朝时震怒了。
本就还未好透的身子,剧烈的咳嗽。
七王爷主动请旨来查办此事,皇帝准了,问及众臣意见,众人皆不敢多言,这个事情是个棘手的活,任谁去查都不好,独这七爷是皇室血脉,办了谁也不敢多有怨言,他自然是最佳人选。
夜晚,非情被传去伺候,只因自那晚后,她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拼了命的学习宫规宫礼,张涣元亲自来到浅芳屋中时,便看见非情在那里站姿。
他一把拉住她,“哎呦我说姑娘,这宫中做到你这样的御前的,老奴还是头次见,人家都巴巴的在皇帝面前冒头,你倒好,还得皇上亲自来请。”他是真急了,皇帝自下朝来便身体欠佳,早朝那几番咳嗽将他本来养着的伤口似震开了,这才遣了张涣元过来。
浅芳冲他福了福,对着非情:“皇上唤你,你还是快去吧。”
非情点头,便随着张涣元走了——一入他的勤政殿,虽是烛火通明香气萦绕,但那股淡淡的药味还是刺了她的鼻,张涣元将她领到后便退下了,皇帝的寝房前有一巨大屏风,非情绕过,走到后面。
一见,众人都在,君陌尘眉目淡淡地半躺在那里,身边还立着另一个人,温如初。
阿跳怪罪般的开口,“洛姑娘,你可来了,我们八爷帮你报了仇,你还真是冷情,就是这样回恩的。”洛非情自也不理他,任他奚落她,白景然哦了一声,望向七爷君奕萧与榻上的君陌尘,自非情走进来的那刻,他所注意到的事情,不知道那两位主子注意到了吗。
“见过温将军了。”非情终于开口,起身来到君陌尘身边坐下,他苍白的脸和无色的唇被烛火照的晃晃的,她瞧见放到旁的药碗,端起后想来喂他。
“听说你这几日都在拼命学宫规?”
“嗯,这日子无聊,总要找个打发时间。”
君奕萧最先笑出了声,在宫中这许久,还头次听女子说学宫规是为了打发时间,他想若是后楚后宫的所有婢子都有这领悟,那么他八弟会好管很多。
非情回头,“七爷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君陌尘喝过一口药,蹙眉,“你也莫说七哥,你这话让何人听过不觉得是敷衍,这才来多久,你便觉得无聊了?洛非情,到现在,你可后悔过?”
不知他哪里来的愠气叫她怔了眸,咬下唇瓣并不答话,想她既然决定了要随他进宫又哪里来的后悔,现在他这样说她,明明就是暗示她是那种不长性的女子,非情深凝了他一眼,眼中隐隐泪光,猛地放下了药碗。
君奕萧轻咳了下,眼神暗示众人该回避,当下他便站起,冲着君陌尘说:“八弟有洛姑娘我等便不在这里久留了,咱们今晚之事本就是秘事,那件事情你若决定好了,臣在府中静候。”他说完之后其他人也借故随着七爷君奕萧离开,非情全程缄默,直到此刻殿内只剩她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