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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救赎之路的伊始(2/2)


    那时,妈妈回应道:”以后去哪儿,咱们三个人都要在一起。“

    ······

    “Andy?醒醒,到家啦。”Brook的声音响了起来,猛然间打断了我美好的回忆。睁开眼,我看见Brook正笑着看着我,而车窗外,是我那栋已经有些破旧的临时租的房子,也是我十分不愿意面对的一个梦魇。

    然而,我们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现实。“谢谢你。”我说道。一面极不情愿地打开警车的门,走了下来。昏暗的路灯下,整个房子显得有些渺小,又有些孤单,就和我一模一样,在不断衰退着。

    Brook这时候也从驾驶座里下来,走到我旁边,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问我:“怎么了?不太舒服?”

    “没事。”我赶忙从刚才的一阵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一边拿掉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也辛苦你了。”

    “要不,我送你进去吧?”Brook问道。

    ”没关系,我自己就能行。“

    ”Andy,你要知道,其实····”Brook似乎要说一些让我不敢面对的话了。

    “好了,我累了,想早些睡。你也先回去吧。”我赶忙打断他的话,一边往自己屋子的门走,一边回头对他招手,说道:“回去吧。”

    Brook站在那里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深邃的蓝眼睛里,有一些我实在捉摸不透的东西。终于,他和我说,“那我回去了,有空再来找你。”

    我靠着门,望着他的车绝尘而去,车灯消失在黑暗的夜里。四周终于又安静了下来。昏暗的灯下,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寂静的夜色了。

    我转过身,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迎面而来的依旧是那狭小的屋子,有些乱糟糟的沙发上还铺着我为了采访买来的格子布。我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洗手间的镜子跟前,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样,颓废,苍白的脸颊,看不出一点生机。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明天是周一。周末两天如此折腾过后,明天还要去研究机构继续做那个没完成的项目。我每月的工资其实也还可观,主要因为之前给他偿还高额的赌债,所以所剩寥寥无几。现在他离开我了,我不需要如此浪费钱了。应该过一个多月紧紧巴巴的日子,熬到下月发工资,生活就该好起来了吧?

    想到这里,我觉得有点高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却一不小心口水呛到了自己,随之而来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而当我咳完,头靠着镜子睁开眼,却发现水池子里,竟然有很多咳出来的血丝。

    ······

    生活和命运就是这样无常,就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给你一颗糖,又打你一下。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孩子,命运虽然不能决定我们,却依旧能从很大程度上影响我们的情绪。

    那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第一次感觉比较轻松。可能是和两个暖男警察待久了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终于看到了一点生活希望的缘故,我竟然一个人睡没有感觉到孤独。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特别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去大学的研究中心上班。

    万里晴空下,迎面而来的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他们中间,我的心情又一次好了起来,我觉得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我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着一样的平凡的日子。

    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因为心情的缘故,我走起来也没有感觉到非常吃力。很快到了大学的研究中心,我推开门,依旧和熟悉的同事们打着招呼,然后进入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开始看研究员已经送来的调查报告。

    “Andy,今天下午放假知道吗?”Zoe一进门就和我说道,他和我同在一间办公室。

    ”哦?为什么?“我问。

    ”放假还不开心。“Zoe开心地说道,”Betty的婚礼,教授给整个科室都放了假了,大家一起去看。“

    ”哦哦?好啊。到时候一起去吧?“我问道。Betty是和我同一年进研究所的,但在年龄上却比我要大一些,算是我的学姐了。但是她为人很好,我们在工作中遇到的麻烦,她都会第一时间帮助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和Lynn一起去。“Zoe开心地说道,”我们也快结婚了!她已经答应了!“

    ”哦哦,恭喜呢。到时候我一定去的。“我祝福道。Zoe坐到办公桌前,一边开着电脑,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提起纸袋子里的星巴克三明治说道:“怎么样?看看,Lynn还帮我买了早餐,多贴心的老婆!”

    “是啊是啊,你真是很幸运呢。”

    “对了,你以后也可以让你老公给你做一点,你带路上吃啊。”Zoe继续说道。

    “···是啊是啊。我应该考虑考虑呢”,我有点尴尬地答道。我相信这些人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他们的纯朴、直白、和天真,更让我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堪,和所谓“特立独行”。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就和Zoe说的一样,大家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就赶往大学城里的一座小教堂。在洒满阳光的道路上,到处是穿着正装礼服的男人和女人,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教堂的门前有一个小水潭,几个小孩子正在围着那里打闹着,在一旁,还有几辆用鲜花装点的黑色的车。

    跟随者大班人马,我走上了教堂的台阶。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我突然又有点难过。那一年,在旧金山,我是主角,和另一个主角一起,曾经踏上过类似的台阶。

    “喂,你怎么不走了?”一个老头推了我一下,我赶忙和他道了个歉,收起自己的思绪,进入了小教堂的大厅。一排排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我觉得自己或许有点不属于这换了的氛围,于是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Hey,老兄,坐这里干什么?”Zoe从后面拍了我一下,“Betty要咱们都坐到前面去。”“哦?不用了吧?”我还想推辞。

    “人家新娘要求的,满足人家。”说着也不由我继续辩解,Zoe就一把把我拉到了前排。在他旁边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位金发女孩,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Lynn了。

    “亲爱的,这位就是我和你经常提起的,AndyLi。”Zoe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郑重其事地把把我介绍给自己的未婚妻。“很高兴认识你。Zoe经常和我提起你的故事呢。”Lynn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过奖,过奖。”我赶忙伸手和她相握。

    “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哦~”Lynn继续笑着对我说道。

    这句话立刻又让我陷入尴尬的窘境,只好讪讪地笑了两下。这时候台上的神父突然要大家安静,婚礼马上要开始了。

    大家立刻肃静了下来。这时候,只见旁边的侧门里走出了一位正装的男子,应该就是Simon了,之前听Betty也经常提起他。还有两位伴郎跟在后面。而同时,后排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我们往后看去,看见Betty穿着长长的白色的婚纱,挽着头发已经花白但却依旧精神的父亲的手臂,后面几个小女孩拖着她长长的裙子,缓缓地走了进来。看得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父女二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了神坛的前。Simon很绅士地上前了一步,从她父亲手里接过了Betty的手。两人一起牵手走到神父面前,互相深情地对望着,仿佛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永远忠诚于她,给她爱与幸福吗?“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并一生一世专情于他吗?“

    ”我愿意!“Betty因为激动流出了幸福的泪水,颤抖着答道。

    在台下雷鸣般的掌声中,两人幸福地拥吻,交换着戒指。许多人的眼眶都有些湿,当然也包括我。当然,我的眼泪不光是因为感动,却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哀伤。

    ······

    那年,我同样也是主角,那年,我们也是海誓山盟。

    现在,我孤身一人,看着别人,签下终身幸福的约定。

    ······

    ”一,二,三!“随着众人的欢呼声,Betty把自己的花顺手抛向了人群。而坐在前排的Lynn,自然很轻而易举就拿到了那束花。”恭喜这位小姐“,神父在一旁说道,”你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遇到你生命中的挚爱。“

    ”不是遇到,而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Zoe在一旁牵起Lynn的手,大声地开心地说道。人群再一次欢腾,纷纷为即将结婚的新人们送上了祝福。望着兴奋的人群,我感觉到自己和他们完全是在两个世界。叹了口气,转身,想出去待一会儿。

    ”等一下,“台上的Betty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所有的人瞬间都安静了。“我要给大家介绍我的一位朋友,Andy.“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走向我,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走到了台上。”ANDY!Andy!“底下我们研究所的人已经开始大声叫了起来。在众人的掌声中,我被莫名其妙地牵到了这个台上。

    “Andy和我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又有缘在同一间研究所工作。他为人很正直,善良,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而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的老公!一个很爱他的老公!”

    “WOO!“人群瞬间沸腾了,继而是长久不息的掌声。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中,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感觉脸上火辣辣的。Betty却继续说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Simon能像Andy的老公一样,对我好!”众人再次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Simon也在一旁大声地说道:“放心吧!老婆!”

    接下来,是唱诗班的孩子们开始演唱优美的歌曲,Simoy在一边开始为大家切婚礼蛋糕。我感觉到有些无奈,于是走到外面的空地上,许多人正在那里狂欢,午后的阳光下,到处都是欢乐的氛围。

    我走到饮料台旁边,倒了一点白兰地,一饮而尽。有点辣和冲的味道,让我一下子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赶紧拿纸擦了擦,睁开眼,看见Zoe正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笑着看着我。

    “辣着了吧?这可是陈年的白兰地,老酒。”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时候Betty拿着一块蛋糕和Simon一起走来了,我赶紧擦干嘴。

    “Andy,”Betty一边递给我蛋糕,一边说道,“今天应该带你老公一起来。”

    “啊,他最近有些忙。”我搪塞道。“回头我带Simon去你们家,让他学习学习怎样做一个好老公。”一旁Simon也附和道:“对,回头让我好好学学。你老公对你真的很好呢。”

    “好啊,欢迎你们。”我尴尬地笑着回答道。心理默默地数着,再一次骗了人了。

    ……

    下午他们热情邀请我留下参加他们之后举行的派对活动,不过我还是好意拒绝了他们。我不希望自己继续留在那里让自己颓废的触情生情的莫名其妙的悲哀影响到他们,也不想自己被他们拿来继续做一个取笑的工具。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很乱。不仅仅是因为白天婚礼上的许多事情,更因为整个下午我都在不停地想着原来的许多事情。到了一个路口,我抬起头,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很眼熟的中餐馆。

    “大厨?“我心里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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