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不断有人遁空而来,加上城中居民商客也闻讯而至,诺大的广场人满为患。
一些赶来的大能之人,甚至直接盘坐虚空,一个个面色变幻不定,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理顺一口气,丁若长英看了眼被青钧磨破掌心的左手,反手将铸砻刀拍入天机枢,左掌一把握向青钧手环。
你敢伤我左掌,本尊就用受伤的左掌将你拔出来!
“起——”
丁若长英一把握紧青钧手环,大喝出声。
“不好!大家快退!”令狐聪明见状大惊,急忙大声提醒大家速速后退。
铮————
一声啸月长鸣,青钧被丁若长英拔在手中,灼灼青芒瞬间将整个广场笼罩。
轰————
百丈剑台瞬间坍塌,尘烟四起,直冲天际……
等烟尘散去,众人面前除了一堆碎石,哪有半个人影。
“人呢?”
“这小子哪去了?”
“不会是被半剑轰成了渣渣吧!”
只有那些大能之人知道,丁若长英是借着烟尘跑路了。
“——”牛半山刚想说话,就被师傅黑鸥用眼色禁了言,接着就被师傅拉着混进了慌乱的人流。
丁若长英现在在哪?
他此刻已经回了炼器坊。
这么多大能坐镇广场四周虎视眈眈,尤其是后来的几人,让他的确很顾忌,他也非常清楚,他这次等于是惹祸上身了。
但他却没有后悔
后悔便是心怯,心若怯了,心境必乱,心境若乱了,还谈什么“一勇无前”?
摸着桌上此时不足尺二的青钧,丁若长英心中很是舒爽。他不奇怪插在剑台上丈长的青钧怎么会变成缩小到现在这个尺寸,完全是因为师傅黑鸥对他的讲解的那些炼器知识。
等黑鸥和徒弟牛半山回到炼器坊时,发现丁若长英已经熟睡。
黑鸥无奈一笑,朝徒弟牛半山打个莫要吵醒某人的眼色,两人各自回房。
相处半月有余,黑鸥早已习惯了这位关山门弟子的生活习惯,似乎,自己就从未见过这位关山门弟子练过功,可这小子一身功力从哪来的?总不可能是某位大能用“醍醐灌顶”大法造就的吧?黑鸥思索着进了自己房间。
黑鸥却不知道,丁若长英所修习的功法是一种坐着躺着也能自行运转的功法——《蛰龙抱朴诀》。六岁之前,他父亲说他修习的功法无名,直到那年在潜龙涧他不惜以身涉险,父亲才告诉了他这种功法的名字。
丁若长英此刻是在练功的。
自从在潜龙涧将那座巨砻合并之后,他睡觉就总是梦见自己身在一座巨砻的肚子里,而且,每次都被巨砻从脚开始辗压着从巨砻本来应该的用来流出米糠的流槽中挤压出来,他就记得,他自从潜龙涧出来之后,每天早上都是被离筋碎骨的疼痛痛醒的,每天早上醒来,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不过,梦中那种痛苦的磨练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比如,他发现自己的肉骨皮膜脏器神识都变得越来越强。
记忆里面还平白多出来一篇叫做《穴阀藏气诀》的功法。
《穴阀藏气诀》的修炼有些独特,它对修炼没有清晰的层次之分,只是要求修炼者在体内的三千六百穴窍中从大到小、从小至微的各自修炼出一只只旋转气阀来,就算圆满。
落日城因为半剑被人收走,剑台坍塌而忙乱了好些天,同时也滞留了一些宗门弟子。这些宗门弟子在落日城作威作福,有的甚至为非作歹。
城主令狐聪明碍于宗门情面又或者是不愿与宗门为敌,睁只眼闭只眼,大有一副江湖事江湖了的姿态。
从良心上讲,丁若长英对那些眼高盖顶的宗门弟子是没有好感的。
就像现在堵在他面前的那位自称自己是什么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名叫陆少康的少年,他就有一把将他掐死的冲动。
“小子!我再说一次,我们师兄在上面雅座!”陆少康站在楼梯口将要上三楼的丁若长英拦着。
“滚!”丁若长英一巴掌甩在陆少康脸上,将他甩飞出去,噔噔噔大步上楼。
“你找死!”冷不及防的被一巴掌甩飞的陆少康,翻身跳起,拔剑刺向已经走到楼梯中段的丁若长英。
在陆少康剑尖距离后心不足一尺之时,丁若长英侧身,抬臂,右手两指闪电般敲在陆少康剑上,同时右脚飞踹。
“当!”陆少康只觉得一股巨力循剑身传来,手臂顿时发麻,紧接着胸口挨了一脚,感觉到痛时,他人已经再次飞了起来。
行云流水般将挡道的陆少康打个半死,丁若长英挺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