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公子,我是说祝公子去妓/院了,怎么办?”
“他去妓/院和我有关系吗?”马文才低头继续翻了一页纸,“哼,他倒是胆大妄为。”
马统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公子以前对祝公子不是很上心吗,怎么现在这么无动于衷?难道……他拍错马屁了?那以后关于祝公子的事是否上报,他可能就需要掂量掂量了。
谷心莲被关在柴房一天一夜饿得发晕,晚上老鸨还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了好一通话,大概意思就是让她死了要逃跑的心,别以为有人来赎她就能出得去,她以后还要给妓院赚银子的。谷心莲从老鸨的话中听出,白天有人来赎过她的,她马上就想到了梁山伯:“一定是梁公子知道后过来救我的。”可是就连梁公子也没有办法救她出去,她该怎么办?难道她真的逃不出去了吗?
她抱着双膝坐在柴堆上,想象着以后会如同外面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一般,身体便止不住地颤抖:她祖上也曾是读书识字的好人家,她万不能丢了祖宗的脸,也不能让她的娘亲失望!
八号当铺,八号当铺,八号当铺……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一个她觉得天方夜谭的奢望,她想试试这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方……
谷心莲紧紧闭着双眼,默念八号当铺的名字,外面守门壮汉的调笑声没有了,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她只能听见一道清晰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reads;色授魂与!”谷心莲双手乱舞的,心里的紧张达到极点。
“心莲,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谷心莲的眼睛睁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同来书院的君芩,此时她正微微侧头看着自己。
“你们来救我了,我可以离开枕霞楼了,是吗?”
君芩轻轻拉开她的手:“准确的来说,你还没有离开枕霞楼,并且,这里只有我和你而已。”
谷心莲欣喜的表情立刻垮下去,她环顾着周围,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不在枕霞楼,也不在尼山书院。
“这是哪儿?为什么只有你?”
君芩只那么淡淡笑着,转身朝着对面走去。然后谷心莲便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她看到君芩在行走的过程中,身上那件浅蓝色外袍渐渐变成深黑色的一袭风衣,坐上主座的君芩变得让她有些敬畏。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就是八号当铺。”君芩支着下巴瞧着谷心莲,眉毛轻轻一挑,“你该不会忘了来到这里的前一秒,你在干些什么吧。”
“我……”
谷心莲是记得的,她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没想到会是真的。
“来到八号当铺便有所求,你所求的是什么呢?”
“你知道我在枕霞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谷心莲想起老鸨及其手下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便充满了屈辱,一时之间忘记了刚才的敬畏感,不由得恨恨地瞪过去。
“你想离开枕霞楼。”
“你既然可以把我带到这里,也一定能把我从枕霞楼带出去。”
君芩笑了,她的指尖点着眉心划过眉梢,落到太阳穴处慢慢揉着:“谷心莲,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我有这个能力就必须无条件帮你吗?”
“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关系不错的同居者?我是个生意人,在这儿打感情牌没有用。你想离开枕霞楼,就要拿东西来换。”君芩将手搭在桌上,身体稍微前倾,眼中划过亮光,“金银财宝?你没有;娴熟的手艺?你也没有。你拿什么作为你离开枕霞楼的交换?”
谷心莲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对面的人,她颤抖着嘴唇故作镇定:“梁公子他们会来救我的!”
“你不是清楚得很嘛,他来过的,但是没有救得了你。”
“梁公子知道我被困在枕霞楼,他一定不会放弃救我的,你快把我放回去!”
君芩直起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现在回去,你确定他就一定救得了你,或者退一步来讲,就算他会来救你,你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枕霞楼的老板娘会放着这么一个会生银子的人多久?你想过吗?”
谷心莲被这一句句的质疑击溃了心房,她变得不知所措:“我不要出去接客!”她心中坚信梁公子会来救她,但是要过多久才能救得了她,她自己心里也没数,她还想以清白之身嫁给梁公子,她不能在枕霞楼里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