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真听到这片舌鸦乱叫,额头上早就隆起一片。
“喂!你们说谁是愣头青,谁是小旮旯?得罪了枭哥哥,没你们好果子吃!”
十几个修士看了看云真,知道她不好惹,不屑地扫了云枭几眼,扬长而去。临走还不忘说道——
“去去去,有什么好装的,要不是看在大宗伯的面上,谁鸟他那小野种?被人骂了老子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跟个孬种似的。”
“得罪又怎么了,砸了宗庙祠堂不说,还打肿脸充胖子,去找梅尧棠挑战。这勇气,我服,我服还不行吗?”
显然,这些人并不买云枭的账。
云真见这些人如此嚣张,体内的洪荒之力暴起,正欲追过去破口大骂,却被云枭一把抓住。
“算了,云真。他们就是故意挑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枭哥哥,这都让人欺负到鼻子上了,你怎么还不还击?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丫头,父亲对我寄予厚望,如果我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最后吃亏的,还是南院。他们就等着你上去打架呢。”
“可是……老是这么窝着气,你受得了?持戒大典结束后,你不知道北院的人有多嚣张,就凭那梅尧棠……那啥,敢情像是北院捡到便宜似的,根本就不顾云海宗的未来。当初云门的老祖宗设立族长和宗主两权制衡,不就是怕云海宗走向不归路吗?
你看看现在的北院,把整个宗门搞成什么样子了。西院、东院、南院势弱,已经持续多少年了。云再山一肚子坏水,你还不知道他什么算盘?
云伯伯从小对你极其严苛,动辄拳脚相加,不就是希望你能让他更硬气吗?你倒好,人家指着你鼻子骂你小野种,你不但不生气,还不让我替你出气,难道枭哥哥在持戒大典上无惧无畏的勇气,全都是装出来的吗?”
“够了!丫头,别说了。”
云枭怒目而视,拳头紧握,略显锋利的指尖,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掌心。
“不,我就是要说。你以为云伯伯就只有在云再山面前下跪那点儿委屈吗?你知不知,你砸了祠堂那天,他为了不让执法堂把你抓走,不但拱手交出了镇院之宝【天阳掌】,还承诺十年不分配宗门的修炼资源!
云海宗的灵矿,药材,炼器产业所得,一分都不会分配给南院!
云战伯伯不仅仅要应对北院的盘剥,还要面对南院长老的逼宫。你以为为什么派你来采灵潮?就是不希望你知道这宗暗地里的交易!他还盘算着,等采灵潮结束,就把你送出云州!”
静。
安静。
绝对的安静。
只有远方湖水拍岸的声音。
“丫头,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我爹啊。枭哥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云伯伯为了你,可是倾尽了所有。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令人敬重的父亲。”
此刻,瑟瑟的风从远处袭来,带着许多野草凋花的芳香,将几片飘零的青叶,吹在了云枭的发髻上。四周峰回蝶舞,松风林动,五彩斑斓的磷石,如梦似幻,在柔美的灵植中,不停地闪烁。
云枭久久地愣在原地,想起刚才云真的话,一拳砸在巨石之上,任凭鲜血横流……
再美的风景,只会让他更加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