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吓得将医药箱抱在怀里,缩着脑袋左右打量四周,无论怎样看,他都觉得恐怖。
“大爷这是哪里啊?”路飞怯怯的问道,这里阴森的环境让他很不自在。
“再走几步就到我们住的地方了。”库萨说的很慢,声音如孤魂野鬼般吓人。
路飞猛一哆嗦,差点将医药箱从怀里抖了出去,内心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问了,这老头分明就是想让气氛变得更诡异。
前面的路更黑,路飞想哭,他在内心默默的发誓,这种鬼地方他再也不来了。
当然,这由不了他做主。
四周的冷风像一个没家的孩子,围着路飞转,这让路飞不得不屏住呼吸。因为每吸一口冷气,路飞都觉得有女鬼在触碰他的身体,剥夺他身体里那一丝仅存的热量。
怎么还不到啊!路飞心里抱怨,这地方太吓人了,现在他只想赶紧躲进屋子里。
温暖的被子,令人安心的枕头,或许今晚会有张床可以让他睡个好觉。至少不用再和前几天一样,抱着膝盖蜷缩一夜,或者在路边找一个长凳对付一晚,他累了,这几天真的累了。
医院的后面有两个房子,一大一小,大的像库房,小的倒像是给人住的。
库萨从口袋里摸索出钥匙,颤颤巍巍打开小房子的门,自己先进去开了灯,完了转过身看着路飞,幽幽的吐了句:“进来吧!”
昏暗的灯光下,库萨那张突然转过来的死人脸差点将路飞吓得魂飞魄散。
路飞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老头的样貌产生抗体,万万没想到,到了晚上还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傻傻的拎着医药箱,路飞站在门口冲库萨苦笑,那张脸就像被千万匹草泥马踩过似的,难看至极。
路飞不敢进屋,因为他总感觉进了屋子,下一秒等待他的便是被这个恐怖老头吸干血,或者被用最残忍的方法活活勒死。
不进,坚决不进。
“大爷,只有一张床,我晚上睡哪?”看着屋子里简陋的家具,路飞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推辞的好法。
“那里。”库萨指着对面的大库房道。
“我一个人住那么大地方?”路飞有点惊讶。
“是。”
“那是什么地方啊?”路飞觉得自己隐隐已经猜到。
“太平间。”
“——”
果然。
……
……
胖斯加扭着大肚子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鞋都来不及脱,便被一名警卫又叫了出去,说是执法官慕斯召集。
司法院,慕斯办公处。
除了坐在靠椅上的长得像老鼠一样的慕斯,房间里还另外站着三个没精打采的人,胖斯加便在其中,挺着个大肚子将其他两人左右隔开。
“啪——”
慕斯从抽屉里取出一袋钱扔在桌上,开门见山道:“明天早上之前,谁能找到一个替死鬼,这袋子里的金币就是他的。”
看着被金币撑的鼓鼓的袋子,胖斯加眼睛放光,而胖斯加身旁的两人则是两眼冒火,一副瞬间打了鸡血的样子。
“长官放心,我这就去监狱里找一个出来。”一个双下巴的城卫抢先开口,将那袋金币预定下来。
另一个和筷子一样瘦的城卫狠狠瞪了那个双下巴一眼,从他幽怨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因为双下巴抢了他的台词而相当不爽。
“不行,监狱里的囚犯都有备案,况且那边新来了一个行刑官,我们对他不熟悉,暂时不能从监狱里找。记住,最好是那些街道上的流浪汉。”慕斯道。
“可前段时间那些流浪汉全都被赶出了城,现在想要在城内找一个流浪汉太难了。”慕斯给出限制条件,瘦子觉得自己没辙了。
“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记住明早之前,给我把人带到这里,这袋钱还有一个城司的位子都将是他的。”
“是。”三人激动的齐声道。
……
……
路飞光着膀子,裸着脚丫坐在医院门口的长凳上,呆呆的望着星空。
清风夹杂着医院的消毒水味从路飞身旁擦过,这让他微微放松下来。
费了半天口舌,又将上衣拖鞋还有那几枚路飞认定的纪念币抵押给库萨,这才换来了晚上睡大街的资格。
可悲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跑吧!路飞心想。可往哪里跑呢?鞋都没有。
或许我穿越了——这个念头路飞最近萌发的次数越来越多。
该怎么办才好,路飞不是一个想穿越的人,虽然他曾像无数骚年那样想过各种各样的穿越情节,可是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他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
原因在路飞看来很简单,但也很沉重。
对一个从小便失去父亲的路飞来说,他深知母亲将他拉扯大的艰辛。所以他不想穿越,他宁愿留在母亲身边陪着她,即使一辈子都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小人物。那又怎样,还有什么比陪在自己最珍视的亲人身边更重要。
路飞两手紧紧抓住大腿,苦笑着低声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呵呵,我又在乱想了。”
鼻子莫名发酸,或许路飞已经知道答案,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他不敢相信白天见过的那个用枪指着他脑袋的胖子带着五个人朝他这边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