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略偏西时分,这6,70人的队伍整装完毕,每个人的胳膊上都绑了白布条,想来是为了夜晚识别之用。部伍竟分成了四队,每隔半个时辰便出发一队!胡蓉细细观察,第一队是20人的全副武装的骑兵;第二队便是步卒牵着驮马,驮马上挂着木板和树干及各类物资;胡蓉同妇女在第三队,蒙古俘虏均被绑住手,堵着口,驼在马背上,由10名步卒看护,连胡蓉都佩上了宝剑。胡蓉心道我与这些俘虏竟是不同的,被当做自己人看待。第四队便是这恶徒随剩余骑兵押后!
胡蓉行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见那恶徒帅队追了上来,留了部分骑兵后,带了几人又向前驰去。胡蓉有心想去前方观瞧到底是如何布属的,却被领队的军官止住了,没奈何只得跟着。天渐黑,路也难行,竟是在枝蔓中行走,好在前队已经踏出了一条通路,想来这里竟是没有路,硬生生由前队开辟出来的!
天越来越黑,视野狭窄,胡蓉才知道胳膊上的白布在晚上也是为了引导后续的人不至于迷路。带队的军官点起了一种气死风灯,四周被挡着,仅仅朝下能照到路。胡蓉心道:这恶徒竟然准备如此充分,这个灯竟是头一次见到,想来时为了防止夜晚照明被远处的敌军察觉。
又走了一阵,发现前队已经停了下来,驮马上的树干和木板也被卸了下来,传送到前方,这才知道原来前面有道鞑子挖的深沟!运这木板与树干是为了搭便桥,心中愈是对这恶徒服气。
停了好一会,前方传下命令,要求束马衔枚,一律下马行进!命令下来,迅速执行,几十人动作,竟然静肃无声。忙碌间,一个俘虏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手上的绳子,便往林深处逃去,逃不过十来步便被一个小校取出弓来一箭射死,将其余俘虏嚇得战战兢兢,小校低声威胁,又命人检查俘虏的绑束。就连胡蓉看了也是心惊,一面怜惜这死去的俘虏何苦做那无畏的挣扎反送了性命,又想若是自己前些时日想要逃走,怕也是这个结局了。
整队完毕又开始行进,待胡蓉见到那木桥时竟发现木桥两边隔一段距离便绑了一块白布,竟是为了标识边界,以免黑夜看不清木桥失脚踏空落入深坑!即便这样,仍有失足者,也无人救,反倒被看守木桥的士卒一轮乱箭射死,连个声息都发不出来。黄蓉心惊,暗道这恶徒果然心恨,便连自己人也忍得心下手,若是自己掉下这土坑,怕是这恶徒也会如此对待。想及如此,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失足。
待全队都过了木桥,却又有人将木板和树干收起,重新绑在驮马上,想来前方还有深沟。又走了会,胡蓉见路边竟然有鞑子的尸体胡乱堆在路边,心想或许是鞑子的巡哨,心不禁的吊了起来,方知道此行的凶险,如不是那恶徒安排得当,怕是难以脱困。
连过了三道壕沟,又损失了一匹驮马,所幸无人伤亡,这木板和树干便不再收回,俱都扔在沟里。天色渐白,竟然走了一夜,在一处山坡的林荫处,所有出发的队伍汇合在一处。有命令下来,俱下马歇息,允许喝水吃点东西,排泄方便,将束马和木枚均都取下,又补了草料和饮水,想来是要做最后的准备。胡蓉见那恶徒和手下一干军官聚在一起开会,忍不住好奇凑过去观看,这众军官都把她当做夫人看待,无人阻止她,那恶徒也不过看了她一眼也未出声。
那恶徒说:前方5里外尚有敌军一座大营,人却不多,只有300余人,是否全是骑兵不详,但营中有瞭望高楼。营外每500步便建有瞭哨,想来上面有狼烟或信号旗帜。此处前方十里外尚有一条大河阻隔,过了河便安全了,再行20里便能见到襄阳城了!
崔猴补充道:那河我已经摸过了,还要向下游走10余里方能涉渡。瞎子道:渡河器具我们也都带来,不需要涉渡,直接从这里直奔大河,横渡便可。有军官道:这10里怕是难过呢,天已亮了,再无遮碍,走不多时,便会被发现,若是有骑军来袭怕都走不脱!便是与之战,恐怕也脱身不了几人。
恶徒道:想来你们心里也清楚,我们一路清理了不少岗哨,就连巡逻游骑也伏杀了几队,敌营早应知道我军存在,只是碍于天黑派不出人,且摸不清我军的数量及去处,不过这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我估摸到不了午时,追兵便会赶到。我军必须在午时前过河!众人都现出焦虑思索情绪,连胡蓉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心道这回襄阳之路怎地如此波折,难不成这恶徒估计错误,当初若直接绑这公主要挟南下,想来已经到了襄阳了,一定是这恶徒贪图与自己欢愉,故弄玄虚,拖延时日,反作茧自缚了。想及于此便恨上这恶徒,待瞪这恶徒时却见他面无表情,不急不躁,又想:许是我想差了,这恶徒治军严整,应不会为了私情而误军机,看这样许是胸有成竹呢,便又对这恶徒生起了期待的心思。
崔猴问:大哥,是不是要把这军营的驻军引走,若是便由小弟出战!胡蓉心道:确是一计,正是调虎离山!
恶徒赞许道:猴子说的对,却是如此,你也必须出战,但全队由我来领!众军官听了那里肯,纷纷请缨出战。恶徒哈哈大笑道:都是好兄弟,急什么,除了瞎子和老四,你们老子是一个都不放过,全要随我走的。
胡蓉听了心惊,惊忘了这是军议,竟也插嘴道:莫不是你要攻打这大营?这岂不是送死!恶徒听了拉下脸道:这里那有你个娘们说话的地方,若不是看你伤重未愈,定要拉你下去打50军棍,将你个白屁股打成红屁股。众军官听了都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知道将主这是在调戏自己老婆那。胡蓉却气的俊脸发白,平日他夫君做军议时也都要问过胡蓉的,何时受过如此欺辱,胡蓉忍着心火,垂头不语,心里却恨道:若我回了襄阳,定先斩了你的狗头。
这恶徒也不睬她,继续说:将所有能战的都要拉出来,只余10人护送这些娘们,由瞎子和老四带辎重过河,将马尾巴上都栓上树枝拖行,这林子里也都把旗帜悬上!我们出战的分做两波,先射他两波箭,再汇到一起,看那敌营如何处置再做定夺。胡蓉心道,这是故布疑阵,我也懂啊,有什么好牛的!再看旁人也不以为异的样子,才知道大家都想到了,只有自己是后知后觉,这恶徒是说给自己听的。心中大窘,一张白脸又变成红脸了。
胡蓉还不服强辩道:若是敌军强行出战,你们这点子人如何能抵得住。再看那恶徒竟然一幅懒得理她的样子。崔猴见胡蓉尴尬,忙卖乖道:大嫂,你却不知大哥用我之意,这下游有能涉渡之处,全在我心中呢,我军若是不敌,便跑他娘的了!敌军定然迷惑,不知道是该追我们,还是该攻这山坡,或是去截击你们!只要拖了一阵子,这敌军便什么便宜都捞不到了。
恶棍打住崔猴的话说:兔崽子哪有那么多废话,都知晓了便都去布置。众军官齐声应是,各去忙碌不提。把个恶棍和胡蓉扔在当场。
胡蓉讪讪的道:你却要小心。那恶徒也嘴角含笑凑近胡蓉,调戏道:这便是最后的分别,我若死了,你便再见不到我了,也解了你的心恨,我这几日也都没碰你,莫不如你亲我一下,以解我饥渴那!胡蓉跺脚,那里肯,转身便走,心里却道:你若肯强拉我,我便亲你一下又能如何。待走了两步,却见那恶徒没有拉他,便又不知是怎么个心理反收了脚,回头看那恶徒。见那恶徒便痴痴的看她,心中竟是软了,又回了两步,在这恶徒嘴上啄了一下,便脸红的象苹果,心跳的象敲鼓似的,如同你刚怀春的小姑娘似的,羞的飞快的跑掉了。那恶徒不舍的摸了自己的唇,反骂自己道:娘的,我是失心疯了吧,这么好个娘们老子竟然没碰,亲个小嘴就给老子心弄得蹦蹦跳,老子是越老越回过去了。
忙碌了一个时辰有余,那恶徒和崔猴各带一队骑兵共五十余骑,马尾上都绑了树枝,拉大间距,浩浩荡荡象奔袭敌营,远远看去,尘土飞扬,竟真的象是大队的骑兵杀将上来。胡蓉的一颗心竟为这恶徒悬起,竟象是为这恶徒担心,又有点赞赏这恶徒灵活机智。这边瞎子早已经将浮筒绑在马匹和众人身上,与胡蓉一起带着5个兵,押着这些蒙古娘们,马尾巴上也同样绑着树枝,一路向大河驰去。老四和剩余兵丁在树林中将各类旗帜升起绑好,便策马离开来追瞎子与胡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