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虬须汉子个子不高,却肌肉发达,颇为沉重,一下倒在少年身上,少年只觉胸口一疼,好似千斤压在身上。少年不知虬须汉子玩的什么把戏,只好憋足劲儿勉强支撑,不想这一憋,只觉被制穴上的酸麻感潮水般褪去,当下手脚并用将那虬须汉子掀到一边,起来一看,前面多了一个独目道 人。
道人头戴紫金冠,身材矮小,身着洗得发旧的道袍,嘴却出奇的大,独眼如虎眼般大小,在阳光下折射出些许微光,另一只眼似是被利器所伤,留下了疤痕,加之身上溅了许多血,看上去十分骇人。
少年一骨碌爬起,嗫嚅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独目道人道:“你说是人,我便是人,你说是鬼,我便是鬼。”说罢,张嘴“哧哧”一笑,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如厉鬼般恐怖。
少年壮了壮胆,看着独目道人道:“你若是鬼,我却不怕。”拿起脖下的符囊晃了晃。
道人道:“那东西骇不了我,快说,你家住在哪儿?”长剑一指,一股寒意直逼少年咽喉。
望着眼前仍在滴血的剑尖,少年噔噔退了几步。
独目道人阴阴笑着,跟着逼近几步,道:“你若不说,我便刺瞎你的双眼,然后割下你的舌头,把你全身剁成一小块一小块扔到河里喂鱼。“
话未说完,少年却突然往他身后招了招手,高声叫道:“青山舅舅快来救我。”
独目道人到底心虚,闻言不由自主转过身去,却见满目苍翠,哪有半个人影?待他回过头来,那少年撒开双腿,已经跑出树林。
独目道人脸色一变,正要追上去,突又想道:留你带路,岂不更好?
少年倒也机警,每跑一段路,总要回头看上一眼,奇怪的是,居然一直没见道人跟来。
眼看到了村口,来来往往的人也逐渐增多,少年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紧不慢穿过村子,来到一幢倚山而建的大院前,远远望去,院中人来人往,有些在砌墙,有些在做木工,忙得不亦乐乎。
原来,这少年正是苏厚青之子苏醒。
苏厚青四十来岁,原是泰州总捕头,因办案出色,人称江淮第一神捕,之所以出现在这偏僻小镇,还得追溯到三个月前的一次抓捕行动。
当时,他们要抓的人叫司马空。
据情报上讲,司马空原本名不见经传,最近突然惊动十余个江淮重镇,不是因为他武功绝世、出手狠辣,也不是他风流倜傥、好逛风月,而是他给出的钱。
他的钱居然全是官府未出库的库银,一给便是一锭,毫无心疼的样子,遇上心情好,还会将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随手赐人,好象小孩玩厌了的玩具。出手之大方,令官府也惊诧。
这件事很快反映到官府,官府自然如临大敌,一面彻查库银源,一面着手抓捕这个专偷银库的大盗。
那天苏厚青也是得到可靠消息:说大盗司马空当天夜里会从他主管的泰州路过,连时间、地点、走路还是乘马,都说得清清楚楚,苏厚青不敢大意,赶紧布置了一个令人插翅难飞的陷阱……
哪知子时刚过,苏厚青浑身是血回到家里,二话没说,带着妻子和一对儿女连夜离开了泰州,一路东躲西藏来到洄龙镇,见此处相对偏壤、民风淳朴,便买下这座旧庄院,准备稍作修整后安顿下来,不想房子尚未修好,祸事却已上门。
道人见苏醒径直往大院而去,赶紧抢前两步,噗噗两指将他点倒在地,提起来绕到后院墙外,随手往灌丛中一扔,狠狠道:“待会再来超度你。”
身形一晃,从墙头纵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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