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巨业踌躇满志而来意欲活捉公孙瓒,结果才过一天五万大军就损失了接近两万,不得不老实下来。虽说此次大败,士气大跌,但兵力上还是多出守城方一倍有余,再加上不断加强的营寨防御以及因惨痛伤亡带给全军的警戒气息,使得公孙军方面也不敢再有进一步的行动,双方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两天后,崔巨业对军营方面的部署渐渐稳固,只是明明是来攻城的一方,却反而弄的像是在防守,这老崔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而且损失了这么多的兵马却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也实在不好向袁公交代。崔巨业还是很清楚袁绍的德性的,这货表面上看起来宽厚,其实最是小心眼,而且极好面子,要知道了自己这儿的情况,还指不定会怎么对付自己呢。要是实在攻不下这故安城,就把责任全部都推到那个审配身上去,反正主意是他出的,至于发动突袭时审配提醒过他的事情,老崔则选择了遗忘。尽管崔巨业还有不少人马,此刻却都想到了败了该怎么推卸责任了,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统帅,这老崔的心理素质实在不怎么过关啊!
公孙瓒这边打了胜仗,自然是另外一副场景。赵云发现了敌军的最终阴谋并策划了将计就计的对策而且还大获成功,自然是头号功臣。不过,敌军尚未撤走,故安城依然处于危机之中,还不到庆功的时候。反倒是孙军,因赵云在战后向公孙瓒禀报发现城内敌军的详细过程中提及了孙军那诈敌的一嗓子,被公孙瓒亲自提拔为百骑长,也成了整个公孙军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低级军官。事情是这样的,公孙瓒很好奇孙军是如何发觉那个伪装成百姓的老兵的,就让赵云将他找来,当面问了个明白。孙军答道:“久经战场的老兵,走路的姿势,甚至每一个动作久而久之都会养成一种军队中特有的习惯,即使刻意伪装,总难免会露出马脚。而且,这老者看似颤颤巍巍,其实每一步都走的很稳。还有,他的手指关节上有很多的老茧,若是经常从事耕作的老农,老茧应该多在手掌上,只有经常操练兵器的人才会把老茧练到指关节上去。所以,我断定此人必定是个老兵,又要在我等面前刻意隐瞒,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那只能是敌军混入城中了,淬不及防一诈之下果然如此。这也是公孙大人洪福齐天,教我等发现了敌人的阴谋。”
公孙瓒对孙军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很是赞赏,破格提拔其为百骑长,又得知他正好是赵云的同乡,就仍让他在赵云麾下任职。
却说正当崔巨业在想着假如败退了如何脱罪并把责任都推到审配身上,正想的入神之时,一声“崔将军”将他从胡思乱想中唤醒,抬头一看,正是审配那个青衫细眼仔,心下一虚,老脸不由得微微红了红,问道:“审先生啊,有什么事情赵我吗?”
“大人可有什么打算?”审配道。
“什么什么打算,审先生出的好主意,我能有什么打算?”崔巨业的不满傻子都能听的出来,他心中暗想:要不是顾忌你审家和主公,我早斩了你出气了。
审配一双细眼盯着崔巨业,老崔感觉自己在这家伙面前好像没穿衣服一般,什么秘密都没有,心下懊恼,怒道:“先生还有什么主意吗?”
“主意倒是没有,我只知道,若是崔将军再没有什么作为,若是主公知道了,那后果……”
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这事崔巨业绕不过,只好凝神听审配接下来说些什么。
“以主公的性格,可以不计较我们损了多少兵马,但若是没取得什么战果就这样回去,你我怕是都讨不了好,革职查办那都是轻的,就算是掉脑袋,也并非不可能……”
崔巨业心中一哆嗦,他当然知道审配说的没错,就算他把责任都推到这细眼仔身上,自己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崔巨业倒是真心求教道:“那……以先生之见?”
“公孙瓒,主公之大敌也。即使这五万兵马全部拼光了,若是能换得公孙瓒的性命,你我都是有功无过。若是你我不作为,坐等主公继续派兵前来,不用公孙瓒动手,你我二人首级怕也不保,为今之计,只有继续攻城。”
“先生赐教。”崔巨业深施一礼,恭敬问道。
“公孙瓒虽胜,然城中兵马毕竟不多。我军明日可出动所有骑军护左右两翼,再出动八千步卒强攻城池,待进入攻城之战后,骑兵可调回部分。目前我军步卒数目约有两万七千人左右,每隔两个时辰出动八千步卒替换先前攻城步卒,骑兵则轮流警戒,昼夜不休,不计一切代价,务必攻下故安,只要杀了公孙父子,即使拼光所有兵力,也是胜利。”审配恶狠狠的说道。
崔巨业听完审配的话,虽然还是大冬天,额头上却已满是汗珠,沉吟良久,才下了决心:“就依先生所言。”
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任何的技巧和谋略,一个强攻,一个拼命的守城,在第一次发现敌军竟然全天十二个时辰不惜伤亡的强攻这个情况后,公孙军兵力的调度上出现了不良衔接,出现了疲劳作战,伤亡数目也开始增大。两天的时间崔巨业损失的兵力估计在八千左右,可是作为守城方的公孙军损失的兵力也超过了五千,胜利的天平开始朝崔巨业的一方倾斜了。
一枪刺穿了一个欲偷袭自己的袁兵咽喉,赵云对着身边的蒙复道:“破虏,你还顶的住不,要不先下城去休息两个时辰。”蒙复全身浴血,双眼通红,他与赵云都只在袁军第一天发动攻城战时休息过两个时辰,如今已经足足超过二十个时辰未曾休息过甚至连水也没喝过一口。毕竟,再怎么勇猛的猛将,也都是肉做的,又岂能不累不困不饿不渴呢,即使是赵云,也已经面色有点发白,也开始有点感觉不太舒服了。自从到了这个时代,赵云感觉这天地间似乎与赵龙所在的现代社会有所不同,人的体能和力量速度反应上的极限明显都要高的多,近乎两天两夜的连续作战放到两千年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在这里他也不过是有轻微的不舒服而已。只是如今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之中,他也没时间仔细去研究,此刻也顾不得去想太多。蒙复虽然还在顶着,但是明显已经力不从心,赵云只好一手扶住蒙复,一手持枪迎敌,好在城墙上公孙瓒的士兵还有不少,在众士兵的掩护下,赵云终于将蒙复带回城内安置好,然后继续上城墙参与厮杀。看着那似乎无穷无尽的敌军还在爬上城墙,赵云心中苦笑,莫非这刚刚穿越过来没有多久,就要因为杀小兵而活活累死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