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赵云还未曾开口,蒙复先急着问道。
“说起来这个办法还得破虏兄帮忙呢。”夏侯兰道。
“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蒙复在重要的事情上绝不含糊,毫不犹豫的开口。
“破虏兄,借你的‘黑龙’一用。”
“好!记得还给我就行。”蒙复翻身下马,毫不犹豫,也不问为什么。
“多谢破虏兄了,现在没空解释了,我先行一步。”夏侯兰向赵云一拱手,策马先行。赵云等人在后跟上,蒙复骑着夏侯兰的小红马紧紧跟在赵云身后。
蒙复的马“黑龙”目前是赵云的队伍中跑的最快的,不一会儿夏侯兰就将众人甩在了后面,看他行进的方向赫然正是刘虞的援军所在,也不知道他跑过去做什么。众人虽有心追敌,但是又不太清楚敌人的方位所在,只好跟在追击的大部队后面,等候夏侯兰的回归。
夏侯兰这一去半个时辰多还不曾回来,蒙复在哪里不由得嘀咕道:“莫非子衡这小子拐了我的‘黑龙’跑了?”话刚说完,只见一道黑影从前方迅速接近赵云的部队,正是去而复返的夏侯兰。刚到赵云和蒙复近前,夏侯兰看蒙复一脸不乐意的模样,打趣道:“子龙,破虏这小子是不是刚才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赵云未来得及开口,蒙复就红着脸道:“哪有哪有,只是等的有点不耐烦而已。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个粗人嘛,性子比较急。子衡,你说说这么长时间到底干嘛去了呗?”赵云心中好笑,这家伙看着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其实却是个鬼灵精,还知道转移话题,生怕被夏侯兰知道了刚才说他的坏话。不过嘛,赵云也明白蒙复只不过是憋闷的慌乱说话,其实倒也不会去揭穿他。夏侯兰见蒙复说到正事,也就不打趣他了,面向赵云道:“子龙,我方才追上刘大人的部将,骑军中郎将田畴田子泰,他答应会帮助我们寻找崔、审二人下落,并阻止公孙瓒的其他部众抢功。”蒙复不解道:“这田畴自己不去争头功,为何反而把功劳拱手相让?”夏侯兰笑笑不回答,倒是赵云解答了蒙复的疑惑:“刘虞刘大人性情宽厚,此次援助公孙瓒乃是因为唇亡齿寒,不得不为之,但是若杀了袁军大将,则与袁绍势同水火,所以这头功却是不能争了。”几人在谈话时提起自家主公时都直呼其名,可见心中不满之意相仿,但当下这功劳却是必须去争的,不能让这么多的兄弟白死了。
至于为什么田畴会答应夏侯兰帮助他们,这个赵云没有问,但是根据他从后世对这两人的了解大致上可以明白。田畴性情淡泊,不好功名富贵,初投于刘虞,备受重用。后刘虞被公孙瓒所杀,田畴一直都在致力于向公孙瓒报仇,不幸被公孙瓒所擒,因敬其忠义而被释放。公孙瓒死后,田畴隐居不问世事,袁绍之子袁尚数度请其出山而不从。曹操征乌丸时田畴出山相助,功成后却拒绝了曹操的一切封赏。后袁家被灭,袁尚逃往辽东,被辽东当时的统治者公孙康杀害,并将头颅送与曹操,曹操将袁尚首级悬挂于旗杆之上,言:“三军敢有哭尚者斩。”田畴惦念袁尚数度请其出山之礼前往吊祭,曹操感念其情义深重,遂未究其罪。曹操一直都十分器重田畴,并想封其为侯,还让与田畴交好的夏侯惇前去劝解,可惜田畴宁死不受,最后只好封了他一个虚职“议郎”之位。但即使这样曹家父子也一直记着他,田畴45岁就死了,他的儿子也早死,没有留下什么后人,最后曹丕封了他的侄孙田续为侯,算是对田畴的回报。可惜的是田续没有继承田畴的高风亮节,不但在后来投靠了司马家族,还害死了征蜀名将邓艾,却是给田畴清白的一生在末了抹了黑。关于夏侯兰史书中记载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最终也是投靠了刘备,并担任刘备的法纪方面的官员,想来也是个刚直的人物。这样的两个人合得来也是自然的事情,怪不得田畴会愿意帮助夏侯兰夺功了。
赵云交代了夏侯兰和蒙复二人,若是遇到审配,尽可能抓活的,并且要将其藏匿起来,不能被公孙瓒知道;至于崔巨业就无所谓了,死的活的都可以,反正都是拿来换取功劳的。且说崔巨业的军队本已疲惫不堪,骑兵数量又少,到达巨马水一带时身边只剩下两千骑兵,一万多步兵,连随军参谋审配也不知去向。至于其余人马基本上都是被杀了,公孙瓒因审配之谋,两度差点就被破城,心下愤恨,追击中下令不留俘虏,这一场追击战下来除了跟着崔巨业的兵马外,基本上都被杀了,只有极少数熟悉当地地形的人才避过此劫,逃得性命。
崔巨业的军队实在是太疲劳了,到达巨马水一带时实在是走不动了,见公孙瓒和刘虞的援军还未曾追上来,一个个都不愿前行,崔巨业连续杀了数人不但未起到作用,反而还引发了内讧。正在内斗之时,追军赶到,崔巨业只好抛弃了所有的步兵,换上普通骑兵的甲胄,只带着八百余骑狼狈逃走。
快到龙凑道口,崔巨业才送了口气,过了龙凑就是袁绍的地盘了,至于回去了会有什么后果现在也不去考虑了,最重要的是先逃出性命再说,大不了到了袁绍的地盘直接就隐姓埋名遁入深山老林,能活多久算多久吧,至于老婆孩子什么的,怕是都活不成了吧,不管了,只要自己活下来了,老婆可以再娶,孩子还可以再生。
正在崔巨业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时,只听部下一骑兵突然喊道:“不好了,将军……,前,前……前面有埋伏。”“将军”,自己有兵有权时都叫我大帅,没几个兵了就成将军了,等我亡命天涯之时,怕就什么都不是了。崔巨业恍然从部下的称呼中醒悟过来,什么,有埋伏?莫非,天要亡我?
崔巨业定睛一看,只见前方约有三百骑人马挡住了去路,为首一将,血袍白马,血枪血甲,正是赵云,正睁着血红的双眼冷冷的盯着自己,浑身的煞气仿佛九幽地狱中出来的魔王一般浓重。出于习惯,崔巨业打量了一下前方大将的面相,突然脸色大变,“你……你……,你不是……,你是……你不是这个世……”崔巨业的喉咙贯穿着一把血红的长枪,半个枪身穿喉而过,他右手的食指还指着赵云,随即不甘心的坠落马下,死时还圆睁着双目,可谓真正的死不瞑目。
赵云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地上的崔巨业,挥手道:“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