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感的迷失迫使我们不得不暂且停下脚步,这时候我看见前面那四个给我带路的人打着手电筒在墙壁上不知摸索着什么,他们的举动我一时间也看不太懂,只得把身体稳定在不远处,陪着老朴他们静静的等待着。
这番等待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大约十分钟的功夫,我看到刀疤脸率先朝我们游了回来,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根红绳,红绳非常的细,只有一根普通尼龙绳的粗细差不多,如果不是在灯光的映衬下,这样的一根红绳在水下三十多米的深度是完全没可能看得见的。
刀疤脸把红绳递给老朴看了看然后对我们比划了一通,因为是在深水中我们之间的通话根本没办法正常进行,只得靠着自己的理解知道个大概,刀疤脸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让我们按照这个红线来走,就能找到正确的路。
老朴点了点头,理解了他的意思,我们几个倒是都没有怀疑,毕竟这几个人的确是进去过之后又安然出来的,进洞之前留有这样的手段倒也不足为奇。
有了红线的指引,我们几个快速动身都朝着那个洞口钻了进去,洞口极其的窄小,我们只能一字排开的向前缓慢前进,我是最后一个进洞的,在我前面的是四川小哥,他此时把那个青铜人俑用绳子捆到腰上,半扛着它在水中游动着,因为洞中空间有限,他的动作幅度也十分的有限,所以看起来十分吃力的样子,不过话虽如此,他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洞中我所能看到的光亮也微乎其微,大部分光源都被前面的人给挡住了,只露出一小部分仅够我勉强看清自己眼前的景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在这个洞中前进大概要有一公里的距离,我此时已经有些要累的虚脱的状态,因为空间小,我前进的时候根本张不开双臂,只能小幅度的动作,前进的推力大部分都来自我脚上鸭蹼的摆动,时间一长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深水中压强极大,冰点也被降低,我们此时所处的环境已经在零点之下了,身上的保暖潜水服仅仅能把我们的体温保持在一个生物活动最低的限度,这对我们本就伸展不开的身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我的意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清醒,直觉而脑袋晕沉沉的就想要睡觉,我心里能够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这样的状态是极其危险的,不过浓烈的倦意压得我喘不过来气,我只能凭借自己最后一丝意识紧紧跟着他们,希望能快点离开这个洞穴。
模模糊糊之中我觉得自己身边的环境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我们离开这个洞穴了,而是在这个洞穴之中又出现了很多其他的洞穴,就如同一个地下蚁巢一般,洞穴四通八达,我将自己腰间别着的手电取下来打开,之前因为老朴吩咐过手电的电量有限所以才建议我们每次只开几个在前面探路就够了,只不过如今我身边的具体环境接着他们的光亮根本看不清楚,所以只能打开了自己的手电朝四周照去。
我这么一照,前门的几个人也都先后反应过来,又有几道光源被打开,将洞穴的内部一下子照的清清楚楚,此时我们身边的大大小小的洞穴更是比之前多了不少,我将手电朝着其中一个分支的洞口照去,接着光亮我能看见里面的空间内全都是这种大小不一的洞口,洞口的密集程度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正在我看的愣神的时候,前门的人突然骚动起来,我排在最后看不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他们手中的光源都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洞穴内的水快速的浑浊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把水下沉积的淤泥都给搅动起来,能见度一下子降到最低。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就感觉头顶一疼,我被四川小哥狠狠的踹了一脚,这一脚踹的我直发蒙,剧烈的疼痛在我头炸开,四川小哥的力气何其之大,我就感觉自己如同被一把钝刀劈在头上一般,然而我还没从这剧痛之中缓过神来,四川小哥又是一脚踹了下来,这一次的力道比上一次的还要大,我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头上有血流了下来,只不过水里太浑浊我根本看不清楚。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我跟着慌了起来,我估计很可能是前面的队伍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四川小哥的这两脚也并不是故意踹的我,他是在逃命,只不过洞中空间根本允许他们能转的过身来,所以才都只能手忙脚乱的倒退回来。
只不过具体的情况我根本看不清楚,水下涌起的泥沙把我的视线全部遮蔽死,我借着自己手电筒所能照出的那点光,找到了一个分支的洞口,赶忙就把自己的身子钻了进去,因为我估计就照着这个阵势我可能还没退到出口呢,就得先让前面那四川小哥给踢死。
我钻到洞口之内,因为怕光源会引来其他的东西,所以连忙把自己的手电筒给关死,突然洞外的空间传来一声低沉的巨响,在半密封的空间里就如同炸药爆破一般快速传递开来,然后经过这些密集的洞穴一同扩散,产生了巨大的共鸣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此时我的耳朵一股剧痛传来,先前的噪音直接破坏了我中耳的压力平衡,我心里一慌,连忙捏住自己的鼻子和嘴鼓了一口气,想快速适应水里巨大的压力,只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我的耳朵都是钻心般的疼痛,水中的强压几乎要我的耳膜挤爆,剧烈的头疼袭来,再加上之前挨四川小哥的那两脚,一阵眩晕感涌了上来,尽管我已经极力的在克制,但是最终还是昏倒洞穴边上。
这种晕厥是大脑缺氧状态下的正常反应,一般来说因为脑缺氧或者脑供血不足都会造成短时间内的昏迷,只不过这种昏迷仅仅只是暂时性的,人的身体都有自我调节功能,供氧或供血的不足都能随着时间自我恢复过来,并且昏迷的过程中,人的意识也只会进入浅层休眠状态,并不是完全无意识的。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是如此,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头顶的疼痛感,如同进入了浅度睡眠状态,眼睛睁不开,身体也动弹不了,但是恍惚之间我觉得我的身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驼了起来,然后一直在水中缓缓移动,我就如同做梦一般经历着这一切,心里也判断不出来这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只能任由他把我拖到洞穴深处。
等到我的意识再一次恢复的时候,打开跌落在我身边的手电,我惊讶的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个空间里没有一点水,完全是一个充满氧气的地方,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氧气罩已经被拿了下来,我心中犯了嘀咕:“自己这是在湖里还是在陆地上呢?”
只不过我四下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问题的答案,这个空间内除了四面青砖墙之外什么就都没有了,我根本无法分辨的出来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同时意识到这点之后我的心里又慌了起来,自己周围这二三十平米的范围内什么都没有,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我的心里有些害怕了,同时之前被四川小哥踹到的地方又开始疼了起来,我伸手往头上摸去,然后放在眼前一看,鲜红一片,我感觉的一点没错,四川小哥那个力道可真不是盖的。
只不过此时我手边什么都没有,就连简单的包扎也做不到,幸运的是出血量还不算太大,我忍耐一番也能够生挺过去。
只不过此时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到底该怎么出去,自己冷静了一下,心里也是有了点线索:“既然我能被送进来,那肯定就会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打开的。”
于是我连忙起身去摸周围那些青砖,每一个还都仔细的敲敲打打,只不过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我的手都敲出了水泡,也没见的有哪块青砖是连着什么机关暗道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泄气,这里的青砖每一块都十分厚实,砖缝中都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由此可见至少是上了不少年头的了。
我靠在一面还没检查完的墙边坐了下来,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再检查这块墙,不过我此时的心里已经没抱太大希望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就想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也不想去捉摸。
然而我刚靠着墙还没坐一会,我突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从我后背传来,紧接着屁股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股推力直接把我推出去老远,我惊恐的转过头,我身后的墙面此时正半推开,而我坐在它前面也一同被推动起来,屁股坐在地上传来一阵摩擦产生的热感,我连忙跳了起来,如果我再坐一会儿的话,估计这身潜水服都要被磨出几个口子,心中郁闷就要开骂,然而一个粗犷的声音却比我先传了出来。
“******,吓老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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