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这么可怜的孩子。”竹母轻轻地拍着小咖喱的后背,心酸地说着。她安慰了他好一阵子,才将他勉强地扶起来,和竹浅奈一起扶着他向自家走去。
迈过地上血滩的那刻,竹浅奈感到头眩。她知道母亲也有同感,因为她看到母亲闭着眼睛颤抖了一下,像是掉入了腊月的寒冰里。
竹浅奈手牵着小咖喱,感受到了他的悲痛。那因激动而燥热的手很烫,如同被烤脱皮的红薯,尽管竹浅奈只幸运地吃过一次烤红薯,但已深深地铭记了那温暖甘甜的味道。那是最美味的东西,她曾笑着对喂她的父亲说。
她的肚子咕咕叫着,就连这种时刻也不能忽视身体最基本的需求,她为此感到万分愧疚。在进入自家院子的时刻,诱人的饺子味道令他她愈加饥饿。
一直因闯了大祸而害怕得一言不发的竹浅笑跟进家门,看到厨房里冒出的柴烟和篦子上捏好的饺子,就默默地过去操忙。
竹浅奈知道妹妹是又在逃避。每当她闯了祸,她就会忙着做其它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竹浅奈以为母亲会惩罚妹妹一番,没想到母亲始终很平静。母亲让小咖喱坐在院中的石几旁,安慰着他。
半小时过后,竹浅奈将几碗饺子陆续端至石几上。“吃水饺吧。”她说,声音很是微弱。
“我吃不下。”小咖喱看了眼热气腾腾的饺子,摇摇头,仍哭哭啼啼。
“吃饱了长结实了,你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竹母说得很平静,但竹浅奈听的出话中有话。
小咖喱迟疑地点点头,拿起筷子的瞬间又抬头问竹母:“我妈妈是被扔进死亡湖了吗?”
竹母心酸地眨眨眼,哽咽着无法回答。古素嫂一直是陪她度过痛苦日子的落难姐妹,古素嫂的逝去是她难以直面的悲痛。
勇气无法击败的悲痛,索性故意无视,暂交由时间来消磨。竹母深知,这或许是这个时代能活得长久的唯一安抚方式。
可小咖喱一直用充满冰冷的眼睛看着她,让她不忍无视他的问题。
竹浅奈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坐到小咖喱旁边的石椅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快吃吧,小咖喱。以后的事,吃完再议。”
小咖喱慢慢地夹起饺子,放进口里咀嚼着。他边吃边流泪,喃喃自语着:“我妈一辈子也没吃过几顿这样的饺子。”此话竹浅奈心酸不已。
妹妹竹浅笑站在石桌前,一直着低头,生怕母亲责罚她。即使肚子被眼前的美食引诱得咕咕叫,她也不敢流露出丝毫的馋欲。直到母亲开口让她和姐姐也开动时,竹浅笑才敢犹疑地捡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竹浅奈没有动筷,见母亲没有就座的打算,问道:“你不吃吗?”
竹母长叹口气,说道:“我实在是没食欲,觉得很累,一会儿喝点儿汤罢了。你们三个把饺子都吃完。”说罢,便进了屋里。
竹浅奈还想劝说母亲,但见她进了屋,便不忍心一直追着。
她留出一碗饺子给母亲,自己吃了小半碗,然后将剩下的分给妹妹和小咖喱吃。她端着那碗饺子走进屋内,看到母亲正坐在桌前,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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