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听过沉鱼落雁的故事吗?他的意思是说,小姐长得太漂亮,鱼见了你的花容月貌,都忘了游水,自己沉下去了。姓关的,你还是撒泡尿好好照照吧,凭你也配夸我们小姐的长相?”
“就是!”
关千剑都不好意思笑他们:“是是是,小姐能长成这样,实在不容易。”
“你笑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姐有点不自信了。
“意思还不明显吗?”关千剑睁大眼睛,“你长得太离谱了!”
小姐这才知道遭了戏弄,十指戳着关千剑:“你,你,你……”咬牙切齿,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蓦地跳下马,三两步赶到关千剑面前,一个小擒拿,——拿的是他头发。
她父亲张员外,在十里八乡的号称“剑圣”,自谓江湖第一大门派“六如门”首座大弟子,武功了得,生平未逢敌手,——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一生未出过县门。平时有闲,张员外也教女儿两手剑法。
因此,关千剑每每和她斗法,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低头认错,身上少不了要带几个包,挂一点彩。
这时见她来势凶猛,非比寻常,知道要是被她一把捏住,说不定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他不敢怠慢,力贯双脚,后跃数尺,先立于不败之地,接着随手一招,一个大手印重重拍在她手背上,“啪”一声巨响,自己掌心都木了。
这一下得手,实在大出意料之外,以“江湖第一大门派首座大弟子”令爱千金的武艺高强,怎么会举手之间败给一个小流氓呢?一定是因为怒火攻心,乱了章法,才失手的。
小姐中掌时,两脚还没踏实,上半身被带得一趔趄,完全失去平衡,歪歪斜斜向旁边冲出两步,已到水潭边上。
这潭出名的深,究竟有没有底,至今没人知道。而且有种种传说,什么“海眼”之类,下通东海龙宫等等,要不是有关千剑在,她们主仆两个连靠近的勇气都缺乏。
小姐眼看要落水,惊得哇哇大叫:“我的爹呀……”同时双臂狂舞,企图挣回去势。关千剑笑弯了腰。兰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机灵劲,扑过去扣住小姐的腰带,把她提溜回来。
“关千剑,你真太不像话了!”兰香护主情殷。
小姐死里逃生,吸取教训,背山面水,占据有利地形,心里发了狠,露出森森利牙,喉头嗷嗷咆哮,伸出两个爪子,向关千剑杀来。
关千剑不急着接招,站着欣赏一会,等到对手冲到眼前,手指就要沾到自己衣襟,才临时闪到一边,同时不动声色,留下一只脚来使绊。
小姐并没留意,迈出的脚磕在他脚踝上,上半身便倒,关千剑明知她这个狗吃屎是摔定了,还不忘助一臂之力,返手在她背心推上一把。
“扑”地一声,小姐四肢张开,在地上写出一个沉重的“大”字。她似乎一时没有回过味来,粘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兰香吓得魂飞天外,以为小姐摔成傻子了,慌忙抢上来扶,却扶不动,她一边哭叫“小姐”,一边大骂关千剑。
胜利者得意非凡,恨不能敲锣打鼓,热烈庆祝一番。
突然,小姐诈尸一般狂吼一声,四肢同时撑地,有如猿猴一样跳起来,恶狠狠叫道:“姓关的,我要你的命!”仍然十指成爪,合身扑上。关千剑尝到了甜头,以为最近武功大大长进,小姐再也不是对手,免不了再摔她几次。
兰香看得着急:“小姐,你怎么不用老爷教你的功夫?”这一句话可真是雪中送碳,刚好提醒了小姐,她把一切动作半路停住,沉住气,扎个马步,摆个架势,向关千剑冷笑:“今天让你领教本小姐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