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原本很高兴,这时候却在生气,一脸软乎乎的肥肉都硬起来,要不是因为明天就是爱子的满月宴,早就大发雷霆了。
“张老爷。”关千剑身为下人,从来不跟着其它下人叫一声老爷,今天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站在张员外对面的姿态神气,像是个好脾气的讨债人。
张老爷用沉默来表示愤怒和不满,并像斗牛一样钻着头,使那双红眼睛显得更吓人,瞪着关千剑。他以为这样可以唬住所有人。
等到眼睛开始发胀,而关千剑还是泰然自若,他不得不换一招,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顿,趁机眨眨眼,让他们得到片刻休息,再重新发威。
关千剑看向那个杯子,觉得它真耐摔。
“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关千剑咂咂嘴,似乎在嫌什么没味。
“你是不是以为我制不了你?告诉你,我姓张的活到四十岁,还没有我制不了的人。你是什么东西!”
“……”
“是你把小姐推到水里去的?”
“我没推她。”
“你没推,难道她发羊癫疯,自己跳进去的?”
“我不知道。你该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好,先不说这个。你说,你还对小姐说了些什么?”
“说了个故事。”
“什么故事。”张员外的语气转冷。
“说的是六如门首座大弟子的发迹史……”
“硼!”张员外拍案而起,同时肥胖的身躯一跳,落在关千剑三尺远处,长剑早已拔在手上。关千剑没来得做任何反应,那停在眉心的剑尖,让他不再有动弹的权利。什么‘永’字八法,什么‘天剑六方’,关千剑只能骂姓龙的祖宗十八代。
“老爷,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呀,老爷,请您看在小少爷面上,暂且寄下他这颗头吧。”老管家面无人色地从里屋跑出来,颤声劝解。
“出去!”
老管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低下头,哪里来,跑回哪里去了。
关千剑一天当中第二次面对生死大难,比前一次冷静了许多,没有发抖也没想到喊救命,而是飞速寻找脱身之计。
“张员外,你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还被蒙在鼓里吗?”
“我是祸是福还不劳你来瞎操心,想想你自己吧。现在我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嘿嘿。”他脸上挤出残忍的笑,让人想到他不过是在玩猫戏耗子的把戏。同时他的眼睛瞄向关千剑手中的虎之翼。他当然还不知道它的真实来历,但听女儿说过它的神奇之处,不由得不起占有之心。宝剑配英雄嘛。
“我若认错,老爷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不过我看你不会这么宽宏大量,也许得罪小姐,揭你的老底,在你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值得为这些要别人的性命,你要杀我的真正原因,是你听小姐说我得到一柄只有我能驾驭的宝剑,就起了杀人越货之心。我没说错吧?”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张员外发出一连串狞笑,“就算你猜对了,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让你知道又怎样?在我看来,你早就是个死人了。死人说什么我可不在乎,本来我就要跟你挑明的,总不能叫你死得糊里糊涂是不是?”他转动手腕,似乎在寻找一个下手的角度,但迟迟不能下定决心,以此欣赏一个临死之人的恐惧。
令他失望的是关千剑还能保持镇静,越是如此,他越不肯随便下手,否则会觉得美中不足。
“你以为你比我好得了多少吗,今天我被你杀,明天你一样要被别人杀。小姐没跟你说起一对双胞胎兄弟吗?姓王,二十一二岁年纪,张员外应该知道他们的来历吧。”
“什么来历?”
“你应该不会那么快忘记二十年前的王府吧?你自己这张府是怎么来的,更不可能记不住吧?”
“哦——,关于这件事情,也许你只是道听途说,还是由我来给你个确切的答案吧。没错,二十年前,这里本住着一家姓王的有钱人,是我一把剑杀光了他们上上下下一百余口人,夺了他们的宅子……”
“一百多口人,这个数字真够吓人的。不过说什么杀光,不是自欺欺人吗?如果真的杀得一个都没剩下,你又何必再追到王夫人的娘家呢?只因当时有一对双胞胎孩子,阴差阳错躲过了你的毒手。而他们现在都已长大成人,并且练就一身超凡武艺,正等着喝你儿子的满月酒呢……”
张员外脸色微变,瞳孔收缩,并现出思索的神情。他思考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来吃满月酒,哼,他们真是来吃满月酒吗?”
关千剑将心理战术再推进一步道:“张老爷自称六如门首座大弟子,生平未遇对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从《六如秘籍》上学来的不过是一点皮毛,对付一般的庄稼汉还凑合,若遇上有真材实学的,恐怕……”当他说到“六如秘籍”四个字时,张员外所受的震动极大,只因他从不想过这事也会有人知道,连秘籍的名字都说得一字不差;及至关千剑说到双方力量对比,他心中更是一凛,素来所积的信心荡然无存,眼里只剩下恐慌。
第十一章 张员外要纳婿(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