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在同一时间,奋力扑击勾魂铁戒的王臧飞,笔直地朝前方送出了手中棍子,口里发着一声霹雳似的大喝。
但紧接着,王臧飞又极为突然地松开了握棍的手,将手掌朝棍尾狠狠一拍,沉重的棍子顿时脱离了人,加快往前飞出。而王臧飞本人,则是借着棍子的反弹之力,瞬间返身直扑楚云歌。
在王臧飞全力一击下,镇山铁木冲撞的速度,已经很难用惊人来形容,而身处这种情形下,余释龙也很难在不被棍子击中的同时,挥出完整的一刀来。
“好个声东击西,只可惜,你仍然救不了他!”挥刀的余释龙看到此景,口里冷然笑道,他手中的刀不再朝前挥出,而是往下轻轻地敲向了快要冲击到腹部的木棍。
叮!黑色的刀背击打在棍身,溅起一道夺目的火星,握刀的余释龙猛一运气,整个人便借势凌空翻起,极为惊险地一个跟斗避过了镇山铁木。
粗长的木棍从余释龙下方飞过,猛力撞在一棵大树上,立刻就将那棵脸盆般粗细的大树拦腰撞断,随之,倒下的大树又轰地压塌了一角院墙。在这电光火石间的功夫里,雪花纷飞的院子连续震动,以致周围树顶上堆积的雪团,不断哗啦啦地倾泻下来,唯一不动的,只有那些木然站立在树顶的人。
“但凡我要杀的人,往往不是被我杀了,就是他选择了自杀,很少有被别人救走的。”半空中的余释龙,身动如幽鬼,他那只始终不曾拿刀的右手,终于电光火石般抬了起来。
随着他右手食指上的铁戒指寒芒一闪,数十枚比牛毛更细的小针从铁戒中激射出来,细针藏身于昏黑的夜色里,全部都对准了跪在地上的楚云歌。
此时王臧飞刚刚赶到楚云歌身侧,仅比那个手持长剑的白衣人略快了一筹,而在察觉到余释龙放出的毒针后,王臧飞昏黄的眼中,闪起了一丝狠厉的异光。
“楚公子,老朽冒犯了,与其落入敌手受尽折磨,倒不如让我亲自给你个痛快。”王臧飞说完此言,就已一步跨到了楚云歌的身前,随即迅猛无比地抬起一只手掌,一下拍击在楚云歌的胸口。
跪在雪地里的楚云歌如若不闻,除了继续高声哭喊,似乎已并不在意死还是生了。浑厚的掌力,瞬间施加在楚云歌胸口,使他本就显得瘦弱的身子,猛然被打得倒飞而出,口鼻之间更是鲜血长流,看着让人惊心不已。
“诸位同僚,楚钧天已死,大家先慢动手!”
而也正是此时,一阵突兀的叫喊,蓦然从院子外传来,原本在大江上的耿炳文,竟从倒塌的院墙处飞奔进来。在他的右手上,正拿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包。
只是当耿炳文话音刚落,楚云歌飞出的身体,也已经撞在了院子右侧的竹亭上。
喀嚓!在连续撞断几根竹子后,楚云歌的身子,又翻滚着跌进竹亭旁的水潭里。
水花四溅,风雪纷飞,落水之音很快消散,只有亭柱上斑驳的血迹,还在缓缓地往下流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掌拍完后的王臧飞,好似得了失心疯,站在原地忽然狂笑起来,余释龙施放的那些细密毒针,一下全都打在了王臧飞背上。
在另一边,那名握着长剑的白衣人,也飞速赶到,手中之剑如流星赶月,一气呵成地从王臧飞前胸插了进去。
然而王臧飞的狂笑声,仍旧没有停下来,只是口里的声调,已经开始变了样,以致他的笑声,听着既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没过多久,那哭嚎般的笑声,终于一点点地渐趋嘶哑,到最后,就像一盏耗尽了油膏的灯,在寒风里无声地熄灭。
唰……
站在王臧飞身前的白衣人,缓缓将浸血的长剑拔出,这个驼背老者,才终于咚地一下倒在地上,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雪里,唯有隆起的脊背,还像山丘一样矗立在风雪交加的庭院中央。
夜色如墨,风雪无边,在激烈的搏杀之后,宽阔的院子变得异常安静,只有来去匆匆的北风,散发着入骨的冷意,不断地穿堂而过。
“看来,你真的已经老了。”一身黑袍的余释龙收起手里的黑蝎刀,双眸盯着王臧飞的尸体,随后他又转过头,看了看刚冲进院子的耿炳文,继续开口笑道:“哦,是耿老弟回来了呀,怎么,看你神色如此匆忙,莫非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