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少女看到二人如此反应,立刻气哼哼地柳眉一扬,松开了抓着小五的手,接着猛一抬脚,出其不意地从身后踢向小五的腿部。
谁知小五的脑后却似长了眼睛,侧身一闪就已避开,然后斜倚着竹篙,笑嘻嘻地看着黄衣少女道:“老爷子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莺姐她果然思春日久,所以才会如此的恼羞成怒。”
黄衣少女一脚落空,正是打又打不着,骂又骂不过,只得气鼓鼓地说道:“哼,好!你们不捞,我来捞!”说罢便撸起袖子,准备要跳下水去。
“唉唉唉,莺姐莺姐,还是让我来,还是让我来!”小五一见黄衣少女要跳,顿时就没了辙,赶紧撇下手里竹篙,抢先一跃跳进河水中。
小五的水性显然很好,下水才片刻的功夫,就把漂于水里的人打捞上来,随后平放在甲板上。
“老爷子,你过来看看吧,好像真让莺姐说中了,这小子还有点微弱的脉搏哩。”小五脱下上衣,哗地拧出河水,一边对站在船尾的高瘦老者说道。
“唉,晦气,今早钱没挣到半文,反而捞上个半死不活的废物。”高瘦老者嘴里咕哝着,但还是放下竹篙走了过来。
“哈哈,我说老爷子,看这小哥的衣着,不会是进京赶考的书生遇上了强盗,被抢得只剩内衣了吧。”小五凑在甲板上,笑呵呵地问。
“不像,”高瘦老者撕开落水青年人的衣衫,看了看对方胸口的伤势,又将他翻过身,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最后在给其把脉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样,爷爷?这小哥他还有救吗?”黄衣少女站在老者身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
“此子伤得蹊跷,我刚才看了一下,他的肋骨断了三根,肺叶也有轻微的震伤……”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肋骨断掉也不止一回两回了。”小五抬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忽然插嘴道。
“你懂个屁!”高瘦老者瞪了小五一眼,继续说道:“这小子少说也在水里泡了两三天,如此冷天落入河中,照常理他早就该死了,不过怪就怪在,此刻他的体内,正藏着股极为狂躁刚猛的真气,硬是护着他生机不断。”
“哦?莫非这小哥,也是个内力一流的武林高手吗?”听到这里,小五马上就来了兴趣。
“他的经络骨骼,完全不像习武之人,而这股内力,明显是被人强行逼进去的。虽然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此子自身的经络太过脆弱,已经被那股真气撑破了不少,若是任其狂冲乱窜,只需时间一久,他就必死无疑。”高瘦老者单手摸着嘴唇上的八字胡,同时摇头晃脑地娓娓道来。
“这……这么严重?”小五听得一愣一愣,忽然感觉就算肋骨断了,似乎也只是小事。
高瘦老者略一思忖,最终还是抬起头道:“此人伤得有些古怪,不如把他丢回江中,任其自生自灭好了,免得惹麻烦上身。”
“老爷子说得对!”一边的小五不假思索,当即便开口附和。
“不行啊,爷爷,咱们既然救了人就要救到底,怎么能再把他扔回河里。”黄衣女子却是不依不饶,依旧死缠烂打地要求救人。
“胡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若是惹上什么麻烦,恐怕咱全得遭殃!”高瘦老者两眼一瞪,恶声恶气地骂道。
“哎,莺姐,还是老爷子说得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边的小五仍旧呵呵地笑着,继续拍掌附和。
“好,你们一个个铁石心肠不肯救是吧,本姑娘自己来救!”黄衣少女一面气哼哼说着,人就已经俯下身去,接着张开樱桃小口,准备对上青衫少年的双唇,其施用的,俨然是医家对溺水昏迷者的吹气疗法,市井俗称人工呼吸。
“赶快住口!你这疯丫头,怎么如此乱来!”高瘦老者脸色一白,慌忙出言喝止。
原本站在一旁嬉笑的小五也立马慌了神,语无伦次地叫道:“莺姐莺姐,咱们这就救人,咱们这就救人!啊,老爷子,就他这伤势,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倘若真是坏人,再由小五我一掌毙了他也不迟。”
“唉,罢了罢了,小五,你把这小子扛进船舱去,等救活了再好好收拾他,以出我心头这口鸟气!”高瘦老者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退让了一步。
“哼哼,这还差不多。”黄衣少女听到此言,才总算站起身来,朝小五吐吐舌头,转身先跑进船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