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映红取出了雪冷剑,自看到它的那一刻,朱裕平的目光便柔和下来,温柔得似能够滴出水来。
因长时间放在国库中,雪冷剑的剑鞘上布满了灰尘,但朱裕平浑不介意地接过来,认真地擦拭上面的灰尘,目光越发柔和。
看到这把剑,她心头便柔软下来,仿佛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她想要的安适。她看到了雪冷剑,也想起了她的师父慧净大师以及教她习剑的夜归人,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这个皇宫,她从来没有感到快乐,父母在世时她没有感受到,更不用说现在了。
她甚至都快淡忘了父母的模样,也忘了他们曾经对她的态度如何,是严格要求,还是宠爱?她只记得,母后对她说的那一句“我不怨你了”,让她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每每在皇宫中行走,她都不会向景阳宫望一眼,那是刻意为之,从心而为。
她收回思绪,全身心地投入到雪冷剑身上,忘了身边的凌云海,映红......
终于,她拔出了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耀眼之极,她一直感觉,雪冷剑是最适合自己的剑。那时夜归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她深信不疑。
现在,雪冷剑再次握在手中,她似乎听到了雪冷剑兴奋的声音,她亦勾起唇角,笑容隐藏在面纱之下。
“你不是说舞剑给我看吗?”一直被忽略的凌云海忽然开口,提醒朱裕平自己的存在。
朱裕平这才想起来,嘴角的温柔更加温柔,只是多了一丝不怀好意。
“恭敬不如从命。”
剑起,多年未曾舞剑,刚开始朱裕平还有一些生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与剑浑然一体,似是不分你我般的水**融。
一招一式都是浑然天成,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美得不可方物,连凌云海都有些痴迷地看着,更不用提映红与一众侍从。
“雪冷剑有四式剑法,由它使出来,威力大增,你可要看?”朱裕平仍在舞剑,却问向凌云海。
“自然。”凌云海微微一笑,连阳光也柔和了几分。
“第一式,天涯霜雪霁寒宵。”剑式刚起,似乎天气也寒冷了几分,抬眼望去,太阳分明还是刚才那般明媚。
一式舞毕,凌云海眼中多了一分诧异,竟然有片片雪花飞舞,可现在才是深春而已,幸而范围不大。
但一众侍从看向朱裕平的眼神已经变了,仿佛在看神明,那种目光是崇拜。
“第二式,雪晴云淡日光寒。”
“第三式,朔风吹散三更雪。”
“第四式,阶平庭满白皑皑。”
四式毫不停顿地舞出,在这一片空旷的地方,经历了雪花飘落,再被风吹起,然后是雪花铺了满路。
最后真的是,阶平庭满白皑皑,好不美丽,好不震撼!
而在漫天的飞雪中,朱裕平早已欺近凌云海,雪停时,一把剑横在凌云海的脖颈之上,闪烁着不善的光芒。
朱裕平恶意地咧嘴一笑:“刀剑无眼哦。”
而刚赶回宫中的朱裕溪和月宁正好看到这惊险万分的景象,瞬间出声阻止:“阿姐!”
“公主!”
朱裕平循声望去,轻哼一声,让两人身体微震,好像这次不好过关了。